26/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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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退市激化 中港困局更甚

越南央行周四起將美元兌越盾匯率上調百分之五點四四,允許波動區間由目前的百分之五收窄至百分之三。同時宣布下月起調高基準利率一厘,由七厘升至八厘。去年十二月,越盾參考匯率曾一次性貶值,今次再度貶值,凸顯面臨長期貶值的困局,祭出套裝措施後,未必能抑止貶值,因為商品漲價對較小經濟體的衝擊很大,抑制了內部消費,強化了通脹壓力。

今年三月以來,股票、石油、能源及大宗商品價格堅挺上揚;東亞區新興市場資產上漲更厲害。這一波漲價潮,除絕低利率及定量寬鬆製造的流動性,還有的重要源頭就是美元疲軟引致的利差交易,最大限度地瞄準了東亞區。世界銀行曾警告,東亞區一夜之間重新湧現數十億美元投資資金,增加了對亞洲股市和中國大陸、中國香港、新加坡和越南房地產市場資產價格泡沫的擔憂。亞銀警示資產風險,更點名遍及東亞區主要新興市場。

形勢迫使多數國家採取措施限制熱錢流入,但顯然亦收效甚微。一方面這些經濟體資產漲價大勢已成,另一方面東亞區經濟體利率本就高於發達國家,更不用說同美元的「親緣聯繫」了。當東亞區的經濟體開始復甦時,通脹尾隨而至,而歐美經濟仍相對疲弱,通脹遠未抬頭,於是東亞區的退市將可能被迫先行一步,一旦加息成為熱錢的誘餌,陷入兩難之局在所難免。

在越南,兩難局面已降臨,隨着周邊國家相繼墮入被迫退市,顯示協調退市已是力不從心。中國雖然堅稱不急於退市,採取謀定而後動態度,但也已是外弛內張,出現搶閘動作了。未來中國的政策兩難程度,不會比東亞區任何國家低。儘管中國政策取態仍含糊不清,但在實體經濟層面表現出來的失衡已是相當嚴重。例如,房屋的空置率相當高,但又漲價難抑;鋼鐵等產業猛喊產能過剩、庫存過剩,但又不斷加價。

實體經濟層面的失衡,究其實同「貨幣迷失」的現象,造成信貸失衡,繼而引發炒作有關,即在實體經濟需要信貸的領域得不到信貸,但不缺錢的領域卻信貸充斥,助長炒作資產的風氣,從而形成外有熱錢進逼,內有炒風助燃的資產膨脹的風險。即使把緊結售匯的關口,也難收阻止熱錢之效,為勢所迫,中國想等發達國先退市,然後再調整似已不可能,香港被動地裹挾於這種形勢,亦更為困擾。

香港因堅守聯匯制度的關係,熱錢湧入除了覬覦人民幣升值的得益,主要還是從資產市場,股市及樓市的漲升中圖利。香港的尷尬在於:一方面成衝擊人民幣的中轉地,但也是熱錢衝擊的受累者,另一方面人民幣未自由兌換,而港元可自由兌換,又成為引致潛渡進出人民幣的媒介,備受內地防範。香港無政策可應對,惟有同內地透過政策協調紓緩熱錢的衝擊。

兩難的局面已很清楚,應對的難度顯而易見。令人擔心的是,在內地及香港官方層面,不承認資產泡沫的意態盛行,拿官方一些不盡不實的失真數據,來麻醉泡沫風險的威脅。世銀及亞銀對泡沫風險的警告被視為無物,而對他們上調經濟增長預測則樂於承受,這種願聞報喜、不聽報憂的取態,又怎能寄望在決策上準確而客觀地評估形勢,做好應對風險的防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