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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彈難抗通縮 經濟前景仍嚴峻

內地四月份消費物價(CPI)同比降百分之一點五,同時工業品出廠價格(PPI)同比降百分之一點五。兩項數據連續第三個月「雙降」,粉碎了首季經濟回暖的看法。儘管中央有龐大的投入,但投資及內需這兩大動力,仍發動不起來,顯示救市的收效不大。央行有意識的大開水喉,谷起大量的信貸,但振興消費並未見成效,銀彈即使谷起了股市、樓市的一時牛氣,看來也難以為繼。

認真分析,兩種原因值得注意:一是人算不如天算。為保經濟增長,內地年內政策頻出,不可謂不夠力度,怎麼也未算到四月下旬豬流感殺到。事實上,從四月食品價格受豬肉拖累,可見在豬流感疫情前,「豬患」已出現,是生產過剩引起的跌價,疫情會使其爆發成經濟的困擾而已。所謂不如天算,是指人算的疏漏而言。我們知道,一年多前的通脹兇猛,緣起於豬肉的漲價。現在卻為豬肉跌價頭痛,這令人懷疑調控的機制未到位,以致出現豬肉供應的暴漲暴跌,這是靠銀彈政策無法理順的。

二是迷信銀彈而不事結構調整。迷信銀彈的典型,是縱容放貸,想當然以為可利用鬆動的銀根,抗衡通縮的威脅。這項政策動機在推崇銀彈政策的同時,忽略了內地嚴峻的現實,就是社會財富的高度分化。企業財資兩極化、個人收入兩極化,銀根鬆動的結果,是富者得益,貧者無助。有錢的企業貸到更多、更廉價的錢,卻無投資去處,於是谷起股樓市道;富裕的個人財富效應強起來,增加的消費力益了奢侈品市道,於是出現海外愈來愈多見中國豪客身影的現象,境內衣食住行卻樣樣跌價,凸顯貧者消費力弱。

時至現今,冷峻的數據向當局敲響警鐘,內地積重難返的結構失衡,猛擲銀彈不但未能解決問題,反而可能激化難題,保經濟不是單純的放鬆銀根可以奏效的。首季數據「好於預期」,是因為「預期」脫離了經濟現實,四月份的採購經理指數突破盛衰線也是假象,因為PPI持續下跌表明「去庫存化」遠未結束,工業擴張言之尚早。整體結構關係未顯示支持經濟上行的勢頭,反而暴露了前階段保經濟的努力,着力點較為偏頗,需要得到糾正。

兩項數據顯示經濟前瞻嚴峻,市場虛弱的信心,不過是股市的強勢撐着,要維繫投資信心,當局會保持龐大的資金投入及信貸投放。但在實體經濟層面,還沒有樂觀的迹象;一方面流感疫情,隨時成為重要的經濟變數,境外中國主要出口市場俱是疫情「重災區」,境內亦被疫情攻陷,必定造成消費萎縮效應;另一方面工業增加值短期衝高,預料難以為繼,同時發電量大幅下滑,顯示在投資角度,四萬億元投入未發揮振興效應。

內地物價走勢未來顯然要看豬的臉色。一是豬流感疫情會否惡化,二是豬肉的行情難以逆轉,兩者都未能盡如人意。疫情難以估摸是不待言的,豬肉價格正如去年漲起來難降,現在跌下去也不會很快回升。因為實體經濟各種基本因素欠缺支持,股市未來也隨時被「豬」所傷。面對這樣的劣勢,儘管內地仍有御用專家力撐經濟保八,但許多經濟專家已認同,經濟可能出現「W」形的雙底走勢。而經濟下行趨勢,也勢必強化深陷通縮的機會。

如果內地決策者正視經濟現實的話,數據的啟示恰可作為大手筆救市,政策催谷之後深入檢討的機會。即如市場預期的,斥資救市仍不可以停下來,但調整收入分配結構,調整引導投資取向的內功修煉,要作為最重要的輔助,否則整體經濟終會被豬玩殘,以致難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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