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唔掂霆鋒
還差15分鐘才到訪問時間,楊受成在一班人簇擁下現身,隨後到的謝霆鋒第一句便叫:「老闆!」兩人來個擁抱,開始說個不停,待容祖兒出現,楊受成指揮她坐中間,說女士坐在兩個男人中間才像樣。未有安排坐身邊,但心繫霆鋒所言非虛,每每講到他,楊受成便直着腰板說得七情上面。
記:當年點樣同謝霆鋒結緣?
楊:廿一歲識謝賢,當時佢係大明星兼係我偶像!當日謝賢喺亞皆老街賭緊排九,佢玩完牌,好有禮貌同我握手,跟住做咗朋友。四哥冇機心,但唔識溝女。呢點同霆鋒一樣,外間以為霆鋒靚仔花弗,查實佢真係好少女人。
93年,喺北京搞英皇金融盃歌唱比賽,四哥拉姑同霆鋒都有去,當時陳伯(已故御用風水師陳朗)一見霆鋒,叫我一定要簽佢,話佢嘅成就係四哥十倍,會成為天王巨星,當時霆鋒只係十三歲。
霆鋒十六歲返香港,喺張耀榮先生間公司嘅魯班先師誕晚宴唱歌驚為天人,好多唱片公司都話簽佢,同我爭得最激烈係黃柏高。雖然外間以為我玩玩吓搞娛樂公司,但四哥拉姑知我份人爭氣唔輸得,所以將霆鋒交畀我,真係好感激,當年我冇呢方面嘅業績畀人睇,只係因為飛圖嘅葉志銘冇錢還畀我,所以將飛圖作為抵債。
記:霆鋒出道被指反叛,曾經出走返加拿大,表演又掟結他掟咪,點樣馴服佢?
楊:係我畀佢馴服咗!冇樣嘢搞得佢掂!查實係我就佢!(邊擰擰頭邊笑)佢企硬,我讓佢;我企硬,佢讓我。
謝:我要再三講,我從來冇掟過咪!其實當年同老闆有好多原則上嘅爭拗,返加拿大之後,每隔幾日葉崇仁(已故飛圖高層)打畀我:「老闆好錫你,你唔好咁硬頸!」之後我諗,要做番場好戲畀人睇,所以打畀老闆,想嘗試再合作。
跌蕩間,才看出人情冷暖。楊受成說起霆鋒被噓往事,竟淚滿盈眶,一度暫停訪問。
謝:當時返港後大家都冇信心,一出嚟就畀人噓,粗口呀、水樽呀……噓到連續四年冇一次聽到自己唱咩,每次都要咬實牙關唱埋落去,但冇諗過放棄,好多次跌倒,係老闆秤番我上嚟。
楊:霆鋒條路好辛苦,一出道畀人噓,佢難受,我更難受。最記得當時張國榮打畀我:「我都係喺噓聲長大,你同霆鋒講,叫佢努力,唔好放棄,我支持佢。」霆鋒係唔應該畀人噓,真係唔知點解,佢靚仔,父母係明星,冇得罪人,唔明點解對佢咁唔公道。
記:霆鋒,你覺得邊次跌得最慘?
謝:(搖搖頭嘆氣)數之不盡,直接啲講,係02年頂包案。我啱啱喺蒙地卡羅攞咗全世界最暢銷華人男歌手獎,隔兩個月就要我坐半個月監,對一個廿二歲嘅小朋友嚟講,呢個崩潰係冇得再大,有邊個老闆仲會畀機會我?
記:老闆咁撐你,係咪你續約英皇嘅原因?
謝:唔止。每次有困難,老闆係無條件幫我。今日我有間大公司(PO),但都係11年9月底先還晒所有錢畀老闆,係佢默默實現我夢想,呢啲係冇人知。
楊:平時我同霆鋒一句起兩句止。佢同我傾續約,都係三句講晒;佢話咁樣,我還佢一句,跟住大家話冇問題就握手!之後我畀Mani鬧到趴喺度。
謝:(笑)當時傾續約,我諗定三個方案,點知講完第一個,老闆就即刻答應。
楊:第一個梗係對佢最有利,點知我話制,哈哈哈!
謝:傾完老闆親自同我去Legal部門搞份約,全部人聽到呆咗,老闆仲話:「有咩事就搵我楊受成!」我真係估唔到!其實,老闆同我都好重感情。當年葉崇仁死,陳伯叫我唔好去(喪禮),否則衰五年,但我一定要去,陳伯就畀封利是叫我喺門口燒。
記:霆鋒依家開咗公司,有咩意見畀佢?
楊:佢用二百萬請伙記去旅行,你話佢幾有錢?遲啲佢有錢過我!哈哈!佢跟我咁多年,知道做老闆嘅態度同胸襟,佢係有。
多次強調做人要爭氣的楊受成,對爭氣一詞身同感受,意義深邃。《爭氣》作為楊生自傳之名,亦是愛將祖兒的金曲,祖兒笑指老闆的電話接駁鈴聲一直都是《爭氣》。楊生小時雖是鐘錶店的太子爺,但實則有苦自己知。「老竇唔係打好江山畀我做皇帝,查實我日日跑山撲水。老竇不擅理財,只係鍾意娶老婆同生仔,我有十個妹,五個細佬,你話一間舖頭仔點養得起咁多人?試過一星期去五六次當舖,由細至大都係underdog,所以我謙卑有禮唔係做出嚟。」
緣於自卑,受盡白眼,所以楊受成直言常有四、五萬元現金不離身。「由細到大都係好窮,冇大舊錢喺袋會好冇安全感。」
問楊受成口中的「頂心杉」霆鋒如何看英皇大家庭,祖兒插嘴:「好疏離!」連霆鋒都不好意思,直認經常激嬲老闆:「有年老闆預祝我生日,但我都頂到佢要即時走人。事後Mani話老闆預備咗份過百萬嘅禮物畀我,我竟然搞到佢咁唔開心走咗去!但呢兩三年會諗,老闆都一把年紀,如果有日唔再支持英皇娛樂,Touchwood講有咩病痛,第一個我會打畀祖兒。」眾人一臉驚訝,祖兒問:「你頂住?」
楊受成說:「我諗因為佢反省過,知道激咗我咁多年,我嚟緊唔係好長日子,再激死我就冇人激。」祖兒緊張:「啋啋啋!如果有呢個機會,我想承接落去。」霆鋒接着說:「係攜手將英皇娛樂嘅精神延續落去。除咗父母,有邊個係喺你有問題時,會諗起?老闆係我哋首選。如果老闆有咩頭暈身慶,我哋唔打落去?正×街仔啦!十一年前,老闆講過只錫兩種人,一種係有料同爭氣,另一種係忠心。有啲人係叻極有限,但忠心幫公司都係抵錫!」楊受成聞言即拍掌:「係!呢句中!佢哋真係好好,有本事、有本心,我真係好開心。」
訪問中楊受成充分表現其心思細密,除了清楚記得祖兒和霆鋒何年何月發生的軼事外,為令訪問圖片構圖更為美觀,拍攝時茶几上應放紅酒或咖啡這樣的小節也兼顧到。
君子坦蕩蕩,楊受成、霆鋒、祖兒事前冇夾過,無所不談,就連楊受成都不禁說一句:「同佢哋好少好似今日咁傾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