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學校不能只得一位老師,于占元雖然武藝出色,但講到唱戲部分,則要靠胞弟于占先主理。于師傅的教學團隊,各司其職,恰到好處。于師傅負責訓練雜耍動作;師母則掌管起居飲食及學員紀律;至於教導學員唱戲,就非擁有極高戲曲造詣的師叔莫屬。
刺耳煩音‧殺傷力大
大概沒有師叔,就沒有成龍今天那具京劇味道的唱腔,七小福個個都能歌善武,全拜當年的地獄式訓練所賜。
于師傅教學態度嚴謹,以藤條對付冥頑不靈的徒弟,不過數十鞭藤之後總可了事,卻不及師叔的「精神折磨」。他隨身攜帶的「嘈爆」武器二胡,殺傷力不弱於小說中黃老邪以玉簫吹奏的《碧海潮生曲》。
二胡跟師叔兩位一體,不能分割,他經常拉着二胡與七小福練吊嗓,可是閒着的學員總是喧嘩大吵,騷擾師叔教學,忍無可忍之下,他便施展二胡煩音,着令眾人收聲。
元菊及小師弟元麟憶述道:「師叔非常神經質,有時我哋嘈得犀利,佢就會揸住個二胡喺我哋耳仔邊發力狂拉,二胡聲就好似五雷轟頂,令人非常煩厭,嚇到我哋唔敢出聲。」
其實師叔如此神經質,只是太過着緊七小福的學習進度而已。要知道訓練出一個文武兼備的梨園人才,單是習武絕對不夠,偏偏練功已花了學員大部分時間,加上讀書及表演,哪有時間唱戲?師叔只好犧牲私人時間,特意在深宵時分教戲,確是用心良苦。
二師姐元甫說:「我哋晚晚去荔園做戲嘅日子足足有七年,唱嘅戲全部都係師叔教,加上我哋冇劇本,全部都係死記硬背,所以師叔通常都喺半夜兩三點叫我哋起身練戲。」
離鄉別井‧貢獻梨園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在于占先的生命中,或許扶掖後輩比家庭幸福更重要,當年,他毅然離開安居大陸的妻兒,孤身來港助哥哥培育人才,魚與熊掌之間,他選擇把畢生精力奉獻梨園。
元甫說:「其實師叔都幾慘,一個人離開老婆仔女嚟香港,仲要對住我哋呢班嘩鬼,覺都冇得好瞓。」
個人的犧牲,以顧全大局,確是于占先的寫照。假若時光倒流,于占先回到當年的分岔路,究竟他會選擇與妻兒一起,還是教育七小福呢?要是于師叔選擇前者,七小福的命運也肯定不一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