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近日多個省會城市爆發的士司機大罷工,不僅規模史上最大,期間還出現了一些打砸的士行為。今次罷工的起因,據說是專車軟件與居高不下的份子錢造成的雙重壓力,令的士司機無法承受。
所謂專車軟件,是市場開發的打車軟件,乘客只要有智能手機,就可以打到便利舒適的專車。專車司機只須將收入的兩成交給公司,其餘都是自己的,如果乘客有好評,還能從公司再獲一筆額外現金獎勵。這種叫車服務很受中產階層歡迎,而他們正是內地的士市場的主要客源。
不難看到,專車軟件與的士司機客源重疊,兩者利益確實存在矛盾,但的士司機更反對的是「份子錢」─司機上繳的士公司的承包費用。各地份子錢不一,少則每月幾千,多則上萬,上交這份收入後,的士司機就所剩無幾了。份子錢本質上是一種「經濟租」,它是政府利用特許經營權人為製造的壟斷租金。內地的士採用授權經營模式,的士經營權歸政府所有,政府無償向市場配置。因此理論上的士特許經營權是一種公共資源,的士行業理應成為一個微利行業,但事實並非如此。每個城市的的士公司都向司機收取遠高於管理成本的份子錢,根源在於政府的授權經營其實並非白給,企業要獲得特許經營權,必須給管制者尋租。
事實上,這種管理和營運模式不僅令的士司機相對公司而言處於弱勢,權益沒有保障,乘客也成了犧牲品。在內地,乘客打不到車,司機拒載乃司空見慣,由此引起的黑車橫行現象,更導致行業發展畸形。
近年來,的士份子錢問題多次觸發工潮。內地目前是多事之秋,只要一丁點火種就會燃燒起來,若不能從根本解決的士行業管制和壟斷問題,司機的處境只會愈來愈惡化,今後激起的抗議和罷工只會一次比一次嚴重。須知道,內地還有很多類似的士業的壟斷行業,從業員受資本壓迫的程度絕不亞於的士司機,因此不能排除的士司機罷工引發其他行業的連鎖反應,從而在社會上形成共振效應。
要杜絕的士行業亂象,必須厲行反腐,同時推動整個行業市場化。政府之所以不肯放棄對的士數量和許可權的限制,緣於管理部門同的士公司有着千絲萬縷關係,有的士公司是管理部門辦的公司,有的是管理部門領導或相關人士辦的公司,政府難以從司機、乘客和社會利益角度考慮行業的改革與發展問題。
說到底,的士並非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行業,市場化阻力不大,重構行業利益格局,改善失衡的司機權利和行業形象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