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緣遊戲難玩 中朝友誼難續

中朝關係最近幾年撲朔迷離,兩個法律意義上的盟國近年互動極少,高層幾乎中斷來往,雙方關係事實上處於「冰點」。

十二月十七日是朝鮮已故領導人金正日逝世三周年紀念日,此前媒體報道朝方未邀中方參加有關紀念活動,證明兩國關係冷淡。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對此並未證實,只強調尊重朝方安排。但十七日當天,中共主管黨務的第五號人物劉雲山突往朝駐華使館,出席有關紀念活動,並以中共中央名義送花籃。在同朝駐華大使會談中,劉表示,中共高度重視中朝傳統友誼,願同朝方一道,從長遠和大局出發,把中朝傳統友誼維護好、鞏固好、發展好。

中共此舉及重提中朝傳統友誼,完全出乎外界意料,有評論認為中共終向金正恩低頭。有此評論是因為中國國內出現了「棄朝論」,其核心觀點就是朝鮮日益成為中國的負資產,不值得中國保護。而從實際外交來看,中國近年不斷加強與朝鮮的宿敵南韓的聯繫,並同國際社會一道,對朝採取了嚴厲制裁措施。

禮儀考慮 絕非服軟

朝鮮也明白兩國關係今非昔比,從而多方開拓與他國關係,加速去中化,這個趨勢下半年尤其明顯。平壤不斷借鐵路事宜接觸俄羅斯,早前還派出崔龍海覲見普京,與日本的世仇也好像急速淡化,對南韓的態度更為軟化,高官同訪南韓,舉行朝韓高層會議,對美也暗通款曲。朝鮮對中國的疏遠可能令中方感到了危機,於是才有劉雲山此番言行,安撫金正恩。這是外界的解讀。

不過,此種解讀可能很不恰當。與其說中方試圖討好朝鮮,對金正恩服軟,不如說是出於一種禮儀考慮。朝鮮有所謂守孝三年的慣例,當年金正日在三年守孝期內,也不增加頭銜,不出訪外國,對於朝鮮這種極權政權來說,遵守慣例是合法性的一個來源,金正恩未與中國領導人面談,也可能有這一因素。對中方來說,既然朝方把「三」看得如此重要,派主管黨務的中共高階官員出席朝使館紀念活動,也算是對不派員前往朝鮮出席紀念活動的彌補。若中方真的屈服於朝鮮壓力,至少應派政治局委員級別的高官親往朝鮮出席這次紀念活動。比較一下金正日去世一周年和兩周年紀念活動,中方只派駐朝大使出席,而且與其他國家駐朝大使一同受邀參加,便可見中方更多是出於禮儀考慮,當然,也含有不讓兩國關係更趨惡化的意思。

以朝鮮自身實力而言,金正恩很難在大國之間玩權力平衡遊戲。朝鮮最寄希望的俄羅斯現在自顧不暇,身陷危機,不可能完全替代中國留出的空白,守孝期滿後的金正恩是否將中國作為首訪地,才是評估中朝關係好壞的重要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