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宜賓市發生巴士縱火案,造成嚴重的傷亡。這類由弱勢群體發動的襲擊事件,已成為中國社會一大隱患,導致民眾人人自危,一宗宗個案的背後,其實有着深刻的社會根源。
據報道,今次縱火者曾是一位初中教師,多年前已下海經商,惜生意失敗,長期生活無着,人生失去方向,所以不惜縱火焚燒巴士,企圖讓一車人與其一同陪葬。類似的巴士縱火案已發生多宗,今年二月,貴陽市一男子懷疑其妻有婚外情導致心理失衡,遷怒社會,攜帶汽油在公交車上點燃,造成六死三十五傷;去年六月,廈門一男子因生活瑣事而報復社會,縱火焚燒巴士,造成四十七死三十四傷。
這一宗宗惡性案件,當事人以極端暴力方式危害社會公共安全來宣洩個人內心的不滿,生活有點不順就走極端、利益有點糾紛就訴諸暴力,個別人心靈扭曲,遭遇挫折,整個社會就得跟着惶恐不安,這樣的暴戾之氣實在令人憤慨。一個人不惜孤注一擲以命相搏,決定了斷他人和自己的生命,必定是出於深深的絕望。問題在於個別人的絕望可以歸咎於個體心理障礙、人格缺陷、遭遇奇特甚至運氣不好,而許多人絕望則一定是社會病了。
當局不作為或胡作為是引發社會戾氣的重要原因。內地社會在轉型過程中,由利益分化造成的各種矛盾衝突本屬正常現象,各方種種利益訴求和表達既是爭取或保護自身的權益,也同時表現了對社會公平正義的要求。但面對弱勢群體的訴求,當局橫眉冷對,暴力打壓,弱勢群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利用正常的途徑根本無法維護自身的利益。
因此,類似北京青年楊佳「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的人士便層出不窮。這些人的怨氣無處發洩,怒氣無從釋放,常年積於心中,一旦有突發事件刺激,這種絕望便轉化成報復社會的動力,他們完全失去理智,不分對象進行殺戮,有人甚至選擇向那些幼童下手。
「善治國者,治官;不善治國者,治民」。從根本上解決社會戾氣擴散,必須解決官場戾氣導致的種種亂象。如果官風不正,吏治腐敗,政府只會欺壓弱勢,社會戾氣便會愈積愈多,整個國家都如同一個炸藥桶。如果吏治清明,政通人和,怎麼會有人鋌而走險?
當平靜和諧的市井街頭成為血肉橫飛的戰場,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受害者。化解社會戾氣,需要政府完善社會規則、夯實司法救濟,亦需要每一個人參與其中。對每個人而言,制度缺陷與官員失德、自己的冤屈與他人的墮落,都不是報復社會的藉口,以暴易暴,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