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內地國企「裙帶風」愈刮愈猛,逐漸淪為腐敗重災區。在權力保護傘下,國企高管招錄重用親友,七姑八姨「近親繁殖」,形成家族網絡和利益鏈,他們不僅把守企業的重要崗位,而且在分配上享受特權,有恃無恐地吞噬屬於全民所有的國有資產。
據報道,汕尾市煙草專賣局局長陳文鑄,至少有二十二名親戚在該市煙草局任職,包括胞弟、堂弟、表弟、妻弟等,其中陳的妻弟入職半年,薪水高過十年工齡的老職工,全局財務、營銷、倉庫、監察審計等核心部門,無一例外是陳的親友分兵把守。當地百姓稱煙草專賣局是陳文鑄的「親友就業基地」。
一家煙草企業的職工有二十二名局長親友,並且都被安排在重要崗位上,為了招聘親友,局長寧可解聘業務骨幹,以及非親非故貧窮生病的職工。這哪裏還是國有企業,分明是掛着全民所有制招牌的私營企業,或者說是局長的家族公司。離譜的是,陳文鑄是市煙草專賣局的第三任局長,首任局長是陳的親舅舅,可見這家煙草專賣局還是世襲的家天下。
煙草專賣行業是當下內地最具吸引力的國有企業,其魅力何在?一是富得冒油,二是獨家經營,三是無人監管,條條都與金錢相關,與真金白銀的國有資產有關。陳文鑄熱衷安插親友,一方面是令親友利益均霑,肥水不外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編織家族網絡,打造固若金湯的利益共同體,以搶食更多的民脂民膏。
事實上,陳文鑄本來就是一名貪官,短短三年中,他進出港澳多達六十多次,盡情揮霍,花天酒地,每月招待費、回購倒賣名煙的帳目就高達二百多萬元,期間從未受到過上級財務、人事部門的監察。如果沒有這堵「親友」防火牆,這名小小的煙草局長能這麼「貪來全不費工夫」?
陳文鑄能將國企打造成「親友就業基地」,靠的是手中不被約束的權力,而這種權力又來源於制度的荒唐。中國改革開放已經三十多年,政企一體早已走進歷史,唯獨煙草系統例外,煙草專賣局和煙草公司仍為「一套機構、兩塊牌子」,各地煙草局接受國家煙草專賣局和地方政府雙重管理。政企不分其實就是監管合一,放縱監守自盜,這種制度不滋生腐敗才怪。難怪陳文鑄醜行曝光後,汕尾市宣傳部官員表示,煙草局屬垂直管理,地方管不到,沒辦法查。
說來說去,這個社會變得愈來愈畸形,權貴階層不愁既得利益得不到延續,公家職位可以為「官二代」量身訂造,國有企業可以成為「富二代」的就業基地,苦的則是無錢無權、「我爸不是李剛」的普通百姓,在財富分配中無利可圖,在社會關係中上不了層次,敢問他們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