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灣拿:中空寶

有間寫字樓,老闆喜歡賭馬,周末辦公,係咁意而已,老闆自動與各職員講馬經,邊隻去邊隻唔去,哪一條天線之貼士話贏梗,哪一隻地線之貼士包封蝕本門,職員聽過之後,唔入場者,亦落番條纜,以免執輸。

一次,老闆又講馬經,介紹幾隻冷門,幾條冷連贏,有人信有人唔信,其中一個打工仔就信兩條連贏,二穿三,每條十元,三十元落注,佢哋冇入場賭馬,去咗酒家開雀局,八個人兩枱,摸十六圈,下午,酒家伙記表示馬場爆冷Q,各人知道打工仔買咗,皆向他祝賀,叫伙記留心聽埋尾場,稍後報上又中埋,舉座歡騰,大家停手代佢計吓數,爆晒棚矣,計埋有七八千元收入,個個叫佢請客,打工仔曰:「當然,我發得咁交關點能夠唔請客,不只請,而且要點貴夾唔飽嘅大菜。」於是,白灼螺片、雞鮑翅、焗蟹蓋、蒜子瑤柱甫,另外加支長頸,實行食餐勁嘅,樓面伙記知道貴客中七八千銀碼,都來祝賀。部長曰:「有咁好貼士下次要通知聲至得。」打工仔曰:「得,下次你打電話來我哋公司問貼士,不過今日有件事商量,未收到錢,簽單先得唔得?」部長曰:「得到極。」送單來,各人睇吓,八百七十九元,真係幾貴。

星期一收錢,外圍公司之艇仔來到,各人以為送錢,艇仔曰:「你哋冇人中噃,只係得祥仔中五關位置,收六十餘元。」

打工仔急忙曰:「唔係啩,畀張底來睇吓。」

艇仔將各人落纜之底稿取出,打工仔睇吓,原來寫錯場數,如果唔寫錯場數,就真係中到爆棚,他當堂面青,並非因為輸去三十元,而係在酒家簽落一張九百銀的單唔知點算,結果,有份打雀局、有份食飯之同事,每人科水一張紅底,夾番錢出來去酒家找數。是日,佢哋去飲茶,部長曰:「慶功宴幾多圍,我已經同你哋諗定菜單。」

打工仔曰:「慶鬼慶馬,原來中空寶,輸清光,唉!呢鑊真係杰。」

部長問點解,打工仔冇表情曰:「寫錯場數。」

部長曰:「既然如此,我哋咁老友,對你十分同情,免收貼士,但下次要話貼士畀我哋聽至得。」

一九七五年一月十二日

夏灣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