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1350億債券淪廢紙

瑞銀四折收購涉254億全球銀行業風聲鶴唳

歐美銀行業爆雷事件不斷，擁有166年歷史的瑞士第二大銀行瑞士信貸（Credit Suisse）近期陷入經營危機。在瑞士政府推動之下，瑞信最終以上周五市值約四成、僅30億瑞士法郎（約254億港元）的「蔗渣價」，賣盤予其競爭對手瑞銀集團（UBS）。股東蒙受損失之餘，債券持有人下場更慘，因瑞信所有的額外一級資本債券（下稱AT1債券）將直接撇帳，總值160億瑞郎（約1,350億港元）的債券淪為廢紙！專家警告，此先例一開，許多機構可能需要為此類債券進行減值撥備，繼而波及全球債市定價，最終「火燒連環船」拖累更多銀行。

根據今次交易條款，瑞士監管部門指，所有的AT1債券將全數撇帳，該債券是「應急可換股債券」（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簡稱CoCo債或可可債）的一種，是銀行債務中最低級別債券，在良好環境下可產生高收益，反之若銀行狀況惡劣，這類債券就會率先受到衝擊。其不像傳統債券「一定要還本」，可在危急情況下兌換成股票，但本質上仍是債券。富途交易部高級分析師陸秉鈞解釋，當一間公司面臨破產危機，「債主」獲賠的優先級別永遠高於「股東」，故這次瑞士當局的做法「完全顛覆市場認知」。

歐銀行股瀉 UBS曾插15%

瑞信AT1債「蒸發」的做法，將強化新的被合併後銀行資本負債表，但卻無可避免令可可債市場面臨災難，令銀行業融資市場陷入混亂狀態。持有這類債券的金融機構或需要為之進行減值撥備，將對自身流動性構成影響。若然市場放大這種影響，甚至可能「火燒連環船」，整體歐洲AT1債券市場（價值2,750億美元）都會因應監管機構的新「玩法」而受到衝擊。

更重要的是，包括滙豐控股(00005)在內所有已發行或將發行AT1債券的歐洲銀行亦恐受波及；未來要以此工具進行集資，成本將會更高，甚至因為需求不足而沒法發行，進一步收緊銀行的資金流動性。歐洲銀行股昨日股價大跌，在港上市的渣打集團(02888)跌7.3%，滙控跌6.22%；瑞銀股價於歐洲曾跌15.95%，惟其後跌幅縮至不足7%。

對沖基金GROW思睿首席經濟學家洪灝直言︰「瑞信沒了，風險還在」。他解釋，市場現在暫時認為瑞信的AT1債券撇帳是單一事件，但是可以想像，其他銀行的AT1債券價格也會受累，並有可能危及銀行業的資本充足條件。他認為，單靠保障某些出問題的銀行是無法消除人們的顧慮，「壓力一定會如洪水決堤，從最薄弱的環節突破，直到鯨濤怒浪嘯天而無人可力挽狂瀾」。

沙特國家銀行恐損失78億

根據今次交易協議，瑞信的股東同樣也損失慘重。交易以換股方式進行，即瑞信股東每持有22.48股股份，將獲發一股瑞銀股份，即每股瑞信股份0.76瑞郎，較上周五瑞信收市價折讓逾59%。外媒報道指，瑞信最大股東─沙特阿拉伯國家銀行因此損失約80%在瑞信的投資，涉及逾10億美元（約78億港元）。

雖然瑞士政府強調今次的合併是「商業交易」而非「政府救助」，惟政府同時表示將提供1,000億瑞郎的貸款額度予瑞銀，助其完成交易，並同時為瑞銀接管的部分資產提供最多90億瑞郎的損失擔保。

料炒數萬人縮投行部門

另外，由瑞信被收購前本身着手推進涉及9,000個職位的裁員計劃，考慮到兩家銀行的業務高度重疊，意味最終裁員幅度或會翻幾倍，達數萬人。瑞銀董事長凱萊赫（Colm Kelleher）在新聞發布會上稱，裁員問題言之尚早，但表明有意縮減瑞信的投資銀行部門，而瑞士當地業務作為「優質資產」則有望繼續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