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尾到2019年初,美國聯邦政府被關閉停頓了35天,是特朗普任期內的第二次停工,也是有史以來美國聯邦政府關閉時間最長的一次。緣起在總統無法商定撥款法案為2019財年的聯邦政府運營提供資金,或是通過臨時決議,延長通過該財務法案的最後期限。
全美國聯邦政府所有的設施運行都因為經費沒被批准下來而停頓,是因為特朗普對美墨邊界一圍牆的建造需求57億美元而陷入僵局。本來在2018年12月,美國參議院一致通過了年度財務撥款法案,其中沒設包括興建隔離圍牆的費用,預計亦會被眾議院和總統批准的。怎知道那時候一些右翼媒體和意見領袖嚴厲批評特朗普,說他放棄了競選時許下的「建立隔離圍牆」的承諾。於是總統宣布他將不簽署沒有包括建圍牆經費的撥款法案而被膠着。
即時,紐約大都會看守所內營運馬上捉襟見肘。那天我們到圖書館工作時,馬上抓住教育主管「品尼」(假名)主任了解詳情。
品尼主任說:「營運經費是去年批下來的,到年尾已用得差不多了,這還好說,要命的是人員的薪酬。薪金發不下來,我們除了養妻活兒之外,還要付房屋按揭、汽車按揭等其他債務。一個月違約逾期付款,便帶來罰款或被銀行收回所有權。現在好些守護員及警衞都因為看守所不發薪水而曠工,他們寧可到超市或快餐店打散工賺取現金養家,而不願到單位來當欠薪的班!整個聯邦政府停薪一旦超兩星期便會出亂子的啊!」
我問品尼主任:「這會影響圖書館的運作嗎?會怎樣的打亂我們日常活動和安排嗎?」
「見一步行一步吧!」品尼主任苦着臉的回答:「圖書館和教育活動是看守所內最不關鍵最不要緊的部分。如果區層單位裏人手不足的話,教育部的員工便要被外調作補給填上,而圖書館便要關閉,所有教育活動都會被停止。」
果然,到了周末,十一樓南區層的守護員大發牢騷,他已當值12小時了,接手的突然請假不上班,隊長央求他繼續當班,隊長正在為他找替班的,但半天過去了,接班的還沒找到,看樣子那疲態畢露的守護員要連續的當上兩更(16小時),難怪他暴跳如雷!最後,16小時後,還找不到替班的員工,而看守所內的員工工會的規章是上班不能超過連續16小時的時限的。隊長便乾脆的把我們都關在各自的小房間內,而兩個區層共用一個兩邊走的守護員。這一關便把我們都限制在小房間裏整整兩天,沒洗澡的兩天、沒熱水喝的兩天、沒熱食物的兩天。廚房的守護員沒上班,在那裏上班的勤務工也因沒守衞看管而不能到那兒工作,整個看守所兩天下來吃的都是冰冷的麵包、冰硬的午餐凍肉和一小包餅乾和薯片!真的是營養豐富可口的膳食啊!
本來以為這是特殊情況下偶然的安排,怎知道每逢周末、下雨天、下雪天,或大好晴天,都會因為人手不足而把我們都關在小房間裏,每兩天便輪着把我們放出來幾小時,讓我們洗澡、打熱水喝、看電郵打電話,又是混亂一片、衝突無間,於是又把我們關在小房間裏,惡性的循環,沒完沒了。
到了2019年1月尾,特朗普還是對參眾兩院修訂的撥款法案不滿意,而在2月15日宣布全國緊急狀態,繞過國會,動用軍隊的撥備經費來興建邊境圍牆。聯邦政府的撥款法案便通過了。
我們都以為問題解決了,看守所內的運作可以回復正常了吧。但不!好一部分的員工因家計出現問題而曠工或另有高就,因此空缺又一時補不上,新招聘的又要通過四星期的訓練才可上班,於是又是把我們關在小房間內繼續享受冰餐凍食!
一天, 一位鄰居在他的小房間裏,突然歇斯底里的不斷大叫:「謝謝你了總統!」
今天,我真的感恩無限。
何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