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獨個兒到餐廳吃下午茶，桌上放着一份《東方日報》和一份立場偏「黃」的報章，因為我是時評人，平素會讀不同政治陣營的報刊。筆者這樣一個餐桌「造型」，按理沒有人能看出我是個「黃絲」抑或「藍絲」吧。
我邊吃邊讀報，鄰桌兩個年輕人，看年紀大概是高中學生，正起勁地交談。餐廳內客人不多，幾乎就只剩咱們兩桌，他倆的談話內容，我能聲聲入耳。
最初，小伙子們在聊打遊戲機的網紅，談興甚濃，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話題轉到談中國某領導人，傳聞他年輕時體魄強健，能扛着一百斤的重物走十里路而不換肩。一個小伙子對此說存疑，正要發表高見，另一個卻截住話頭，說：「唏！別談了，這事待會兒到咱們的秘密基地才說吧。」他的夥伴聽了像是知機，向旁瞥了一眼，便不再往下說，改談別的話題。
依我聽到的，他倆應該是約好了要到其中一人的家中打遊戲機，他們口中的「秘密基地」，大概就是指那裏。
小伙子走後，我堆着一桌子的報紙沒再看下去，呷着咖啡陷入了沉思。心想《港區國安法》通過後，獅子山下確實變了模樣，眼前經歷，我在香港數十年來不曾遇過。港人自認為能擁有的言論自由，以往是太過，如今是不及，過猶不及，兩皆有錯。
昔日，香港街頭即使掛出「天滅中共」的標語亦無人理會，那是太過寬鬆，人們便肆無忌憚。如今好些人則走了另一極端，以為香港完全失去了講政治議題的自由，甚至認為中國官員就像北韓領袖般，完全不能妄談，那是把中國共產黨看得太專制了。
當天小伙子離開時，我真想上前一把拉住他們，說：「別說我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我是京官，也無權單憑你們剛才想說的話而入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