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部級是中國政治體系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權力層級,在外主要是省委書記、省長,在內為部長、委員會主任。對上,國家高層領導人都從這一群體選拔;對下,各統領一方,獨當一面。而幾個崗位之間的交流轉換,蘊含着權力張弛與仕途起降,頗耐人尋味。
比如,有部長調任省長,如近期生態環境部部長李幹傑外放山東省長;有省長調任部長,如遼寧省長唐一軍進京接任司法部部長,原山西省長李小鵬調任交通運輸部部長,原黑龍江省長陸昊調任自然資源部部長;有書記調任部長,如內蒙古黨委書記李紀恒去年十月調任民政部部長;有部長空降書記,如審計署審計長劉家義前幾年調任山東省委書記。
就含金量和前景而言,其排序應是省委書記、部長、省長。以歷次黨代會換屆為例,省委書記都是新進政治局委員的最主要群體和最有力競爭者。譬如,現任的政治局七常委,除了幕僚學者出身的王滬寧,總書記、國務院總理、人大委員長、政協主席、中紀委書記五人,皆是由省委書記「入局」甚至一步到位「入常」。副總理韓正則是由上海市長順位書記而入局。省委書記作為諸侯大員,掌控一省黨政軍民全局,無疑是對於官員最為全面的鍛煉。
相比之下,部長「入局」機遇小得多。數十年來,最熱門的崗位唯商務部(前身外經貿部),多任部長李嵐清、吳儀、薄熙來都由此「入局」,這與中國倚賴外向型經濟有關。就連有「小國務院」之稱的國家發改委都難望其項背。其他部委一把手,鮮有「入局」案例。
至於省長,雖然與省委書記、部長平級,但畢竟是二把手,晉升概率更低。除了地位特殊的京、滬二市市長外,其餘省長包括穩坐經濟頭把交椅的廣東,幾乎沒有直接「入局」的可能性。
按此邏輯來看,像李紀恒這種,由省委書記進京擔任部長,某種程度上就是投閒置散,或是退休前的養老之舉,仕途已觸及天花板。部長外放省委書記,則屬重用,即使未能「入局」,未來佔據一席人大副委員長或政協副主席的機會亦大增。而若由部長外調省長,等於由一把手變為二把手,失去最終決策拍板權,直觀而言等於下坡路。但若在省委書記即將到齡前夕上任,等於提前卡位,預備繼任書記,仍屬重用,李幹傑就屬此種情況。
至於省長內調部長,二把手變為一把手,算是略有走高。不過,對於省長來說,能夠在地方上升接書記,才是首選,未來空間更大;轉崗部長,分量不如書記吃重,等於走窄。前些年那些自外省內調的部長,如山東省長姜大明調任國土資源部部長,遼寧省長陳政高調任住建部部長,雖然來自大省,但最後都到齡卸任。
當然,官場變數很大,前途如何,還要看個人造化與背景人脈,因人而異,不可一概而論。尤其是新常態之下,以往的路徑慣例、傳統模式紛紛被打破。風雲際會,時勢造英雄,各類不走尋常路的案例層出不窮,需綜合考量各類因素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