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武漢日記

最早爆發新冠肺炎疫情的武漢市剛宣布解封,另一樁有關武漢的新聞又一躍成為網上熱門話題。湖北省作家協會前主席方方寫武漢封城見聞的個人感受即將出版了,這本書的內容曾經在其個人微博刊出,但中文版的《方方日記》還未見出版,英文版和德文版《武漢日記》搶先出版,新書預告已在亞馬遜網站刊登,不日面世。

此消息一出,內地的網絡世界立刻炸了鍋,網民迅速分成兩大陣營,聲威浩瀚的是反方派,他們指方方在武漢封城期間在微博發表的筆記式日誌寫的主要是消極面,例如疫症爆發時地方政府陣腳大亂,醫院擠滿病人,一床難求,有些病人要躺在醫院地上;疫症死者太多,連裹屍袋也不夠,一袋裝載幾具屍體,埋屍無地;醫院防禦設備不足,醫護要冒險救人,因而受到感染;醫院拒收病人,有患者被迫留在家,連累家人受感染;封城封區後,食物和日用品缺乏,得不到供應,連外面運進來救助的物資也未能有效分發,市民缺乏蔬菜,外地贈送的蔬菜卻堆積腐爛。總之市民飽受煎熬,求助無門。

反方派指摘本書內容大部分是武漢疫情的陰暗面,不見寫醫護如何站穩崗位奮身救人;不見寫武漢人民怎樣創下奇迹,短時間建成火神山和雷神山醫院、方艙醫院,使病人得到隔離治療;也不見寫全國怎樣集中力量供應物資,派出大量醫護人員共同抗疫。

反方派的最強烈指控,是外國出版社能這麼短時間便完成審核翻譯出版,顯示各方一早作好準備,要借疫症抹黑中國,方方身為中國作家不應配合,說不定本書內容將成為外國政客藉口指控中國要求賠償的佐證。

我與大多數讀者一樣,對作者方方不熟悉,沒有讀過她的作品,只是在這幾天趁熱門話題找幾篇一看。她寫的內容沒有甚麼大不了,不見有前所未聞的內幕消息,疫情初起時,武漢市政府甚至整個湖北、整個國家都未有準備、反應混亂也不是甚麼秘密。雖然負面也不用掩藏,實際上也掩藏不了,寫出來算是為疫症中武漢市民經歷的哀傷苦難徬徨無助做個見證吧。

至於本書內容為何得到外國出版社垂青,我認為完全是考慮市場因素,賣點是中國作家在武漢疫情高峰期間的親自經歷體驗,所以把書名改作《武漢日記》以吸引讀者。出書不是政治宣傳,內容是否平衡全面,一向不在出版者考慮之列。

歐洲國家如英國、法國和意大利,連世界首強的美國政府,在面對這場新冠肺炎疫情時同樣手忙腳亂,錯漏百出,他們不至於拿武漢應付疫症的錯誤和不足來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