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網絡一牆兩制 官民待遇懸殊

中國官員運用推特愈來愈爐火純青。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日語發推特騷友愛,引中國古籍,配上日系漫畫;新任發言人趙立堅,大概是上任三把火太旺,在推特上質問美軍將病毒帶到武漢;《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也不斷用推特為國發聲,被譽為「推特戰狼」。

明目張膽 違反監管

這是一個很黑色幽默甚至無厘頭的存在。因為在國內要想上「外網」,必須使用VPN翻牆,推特、臉書、谷歌,概莫能外。廣東就有網民因為翻牆,被警方罰款一千元。換言之,趙立堅、胡錫進等人在國內使用推特,也肯定要使用非正常手段。「小粉紅」、「五毛黨」動輒群體出征臉書,無異於明目張膽公開違反國家網絡監管法規。

既然解釋不通,就權且叫作「一牆兩制」。有的人是城門洞開,進出自由,出城大殺三方,又威風八面地凱旋;絕大多數人則苟且於高牆之內,無緣見識外面的世界。網民苦中作樂,拼合兩句流行語,上句是:「哪有甚麼歲月靜好?」下句是:「只是內容涉嫌違規無法查看。」

這讓人想起文革時代,高幹可以觀看外國資產階級電影、西方反動書籍,美其名曰「內部資料」,「供批判用」。比如,毛澤東就看過《羅密歐與朱麗葉》、《出水芙蓉》等美國影片,還專門派人南下廣東,從香港借來李小龍的功夫片,為的是「擴大視野,了解世界,又能減輕疲勞,得到休息」。林立果也是看了日本電影《山本五十六》,才將小團夥取名「聯合艦隊」。

當時,老百姓對這些電影聞所未聞,偶爾聽到外國廣播、翻閱外國書籍,那就是收聽敵台、裏通外國的大罪,被扣上美帝、蘇修、蔣匪特務帽子,輕則遊街批鬥,重則賠上身家性命。

一牆兩制如今是基本國情。既然要這樣做,起碼稍有點技巧。一面封鎖網絡,一面又讓發言人和御用「看門狗」在推特、臉書上手舞足蹈,另一面又抗議推特封鎖中國帳號。這個連基本邏輯都說不通嘛!名不正則言不順,無理搞三分,於大國臉面也不好看。至於信口開河逼美國「給中國一個解釋」,結果「解釋」沒等到,卻等到了嚴正抗議,逼得駐美大使崔天凱擦屁股。

既然推特主要是對外,與外國打口水仗,那就在牆外打好了。萬不應該出去吐一次口水,就馬上再回牆內炫耀表功。豈非高級黑?但這類「牆外開花牆裏香」情況還真不少。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寫了篇評論,其中有章節批評中國。高牆隔音效果良好,牆裏人本來並不知道。結果中國駐秘魯大使館發出網上大字報,大加批判揶揄。就跟禁書一樣,頓時讓略薩名聲大噪,等於是為國內免費搭了一張「過牆梯」。

其實,略薩國際口碑不錯,既然批評他不了解實情,為甚麼不能高姿態一點,邀請他來中國走一走、看一看?毛鄧時代的中國外交,這種佳話並不少。難道非要一棍子打死,才能凸顯敢於亮劍?多了一個敵人,少了一個朋友。這不是大國自信,而是有點自卑兼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