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大選臨近,關於俄羅斯干預選舉的消息,再次在情報界甚囂塵上。署任國家情報總監馬圭爾,據說就是因為向包括屬民主黨籍的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希夫,通報俄國干預大選的情況,並承認俄方有意協助特朗普連任,因而觸發特氏將他去職。
莫斯科屬意特朗普當選,並不是甚麼新鮮事,但有意思的是,俄國人除了暗助特朗普,還把目光投向目前在民主黨內支持度領先的佛蒙特州參議員桑德斯。桑氏本人證實,早前曾獲官員介紹相關情況,但是並不清楚具體細節。
俄羅斯同時支持特朗普及其對手,乍看起來自相矛盾,仔細分析卻不無道理。有道是「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兩邊下注本來就正常不過。更何況,桑德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一旦代表民主黨出戰,其對特朗普造成的威脅,遠比前副總統拜登和前紐約市市長彭博等中間溫和派為低。可以想像,在選舉論壇上,特朗普必會對桑德斯極盡「抹紅」之能事,告訴選民桑氏上台後,美國必然「委內瑞拉化」,故可以這樣說,俄羅斯人幫助桑德斯勝出黨內初選,等於幫助特朗普連任,兩者之間並無矛盾。
更何況,即使「弄假成真」,桑德斯真的當選,對俄羅斯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特朗普跟桑德斯的政策主張南轅北轍,但對於反對美國在海外過度擴張這方面,卻是驚人地一致。人們可以看到,美國在特朗普治下,美軍在阿富汗和敍利亞均處於退卻狀態,特別在敍利亞,更是讓普京及其支持的巴沙爾‧阿薩德政府主導了形勢。至於桑德斯,亦是把精力集中在國內事務,包括大幅增稅以擴充醫保計劃,外交並非其執政主軸。對於普京來說,無論最終哪一位當選,俄羅斯都有較佳的戰略發展空間。
特朗普跟桑德斯的另一相似之處,是兩者皆屬各自政治光譜的較極端位置。儘管特氏在共和黨基層一直保持超高人氣,但整體支持率從未過半,絕大多數中間選民不能認同其施政。桑德斯在民主黨內的情況也是差不多,中間溫和派基本上不能對桑德斯放心,有陰謀論甚至認為,所謂俄羅斯人協助桑德斯團隊的說法,是其他派系對外放風,以阻止桑氏上位。不管怎麼說,特、桑二人均難以成為「全民總統」,美國社會將繼續撕裂下去。
當然,俄羅斯政府介入美國大選,到底是真是假,沒有人說得準,但根據美媒的報道,俄國人的手段推陳出新,不斷改良,令人難以防範。其中一個方法是潛入伊朗「網軍」內部,再對美國網絡發動攻擊,從而把髒水潑到伊朗人身上,挑動美、伊兩國本已緊張的關係。另外就是透過虛假帳戶在社交媒體平台發放假新聞,再經由真正的美國網民加以轉載流傳。
回看過去四年,特朗普很大部分精力浪費在「通俄」調查之上,四年後俄羅斯干預大選的疑雲仍然揮之不去,特氏成功連任,固然要承擔此一「原罪」,桑德斯入主白宮,也可能要面對共和黨人的「通俄」指控,想集中精力處理正事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