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公主號郵輪終於完成日本的檢疫隔離要求,准許對新冠肺炎病毒檢疫結果呈陰性的乘客離船了。截至二月十九日,船上共確診六百多感染案例,二人死亡,感染比例高達百分之十六點八。看着乘客在船上被隔離期間,受感染人數不住上升,令人觸目驚心,鑽石公主號變成名副其實的「疫船」。
最早確診病例是來自香港的八十歲男乘客,一月二十日登船後開始發燒,二十五日抵香港下船,二月一日確診。郵輪要到二月五日才開始實施隔離措施,停止餐廳及公共場所運營。假定病毒在一月二十日開始登船,乘客在郵輪上的密閉空間與其共度十五天而不知情,病毒依附各種載體散布各個角落。乘客在船上遊玩的同時,可能被病毒感染。乘客、船員之間的交叉感染本可提早控制,看來船長對防疫缺乏訓練,掉以輕心。
據曾參與船上檢疫工作的日本專家、神戶大學傳染病學教授岩田健太郎說,郵輪後續的防疫工作不到位,懷疑受感染的紅區與應該安全的綠區分隔不清,工作人員隨便越線,也是局勢惡化的直接原因,他認為日本檢疫部門處理不當。
有人質疑,日本為甚麼不先讓乘客下船,避免把乘客關閉在郵輪上,增加傳染機會?有說法是因為日本對新冠肺炎疫症不認識,很難在短時間內準備好能容納三千多人的隔離設施,也沒有足夠人手去應付。
鑽石公主號變成「疫船」,應該由誰負責?從國際法的角度來看,日本並沒有權力和義務,去採取措施防止感染擴散,因為這艘船不是日本的,應承擔義務的是船籍所屬國英國。但是,郵輪的船籍國、郵輪運營公司所屬國家以及停靠沿岸國家均可能不同,要求船籍國和船舶之間建立「真正聯繫」很難實現。很多船隻會因為註冊費低,選擇諸如巴拿馬這樣的國家註冊船籍,但運營公司與船籍國沒有實質關係。從現實來看,船籍國不一定有自己國民乘坐郵輪,對相距遙遙的船舶發生的事故也無心無力照顧。
鑽石公主號靠岸後,日本方面的防疫工作的確欠佳,但過分苛責對於日本亦不公允,從日本立場看,准許郵輪停靠已經是一種人道主義的幫助。這事也解釋了另一艘郵輪威士特丹號為何在海上漂流了十多天,最後才找到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願意接納,讓乘客登岸。
相信受鑽石公主號事件打擊最大的,是近十多二十年興起的郵輪旅遊業。經此一役,乘客在短時間內很難消除對病毒在郵輪傳播的恐懼。郵輪業需要建立完善的疫情應急處理方案,才有可能恢復消費者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