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從非典指揮部到新冠領導小組

「中央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大年初一成立,負責對全國疫情防控的統一領導、統一指揮。這與十七年前非典(沙士)時期的應對方式,存在諸多差異,折射了高層政治運行體制和權力格局的演變,也將考驗新格局的效能。

二○○三年沙士疫情之際,負責指揮協調的高層機構是「國務院防治非典型肺炎指揮部」。外界多將新冠領導小組與非典指揮部進行類比,其實二者並不對等。首先,權力來源不同。新冠小組由政治局常委會決定成立,直隸於政治局常委會,屬於黨的機構。而非典指揮部當年由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成立,屬政府序列。

其次,權威性不同。非典指揮部當時由副總理吳儀任總指揮,國務委員兼國務院秘書長華建敏任副總指揮。而新冠小組由總理李克強、書記處書記王滬寧兩位政治局常委擔任正、副組長,七名小組成員包括中辦主任丁薛祥、副總理孫春蘭、中宣部部長黃坤明、北京市委書記蔡奇等四名政治局委員,以及外交部部長王毅、國務院秘書長肖捷、公安部部長趙克志等三名國務委員,均為副國級領導,權威性遠超非典指揮部。

再者,本次防控疫情實行多級領導,這是與沙士時期的最大不同。二○○三年的非典指揮部,集中處理各項事宜,吳儀身兼政治局委員、副總理、總指揮、衞生部部長,貫通黨中央、國務院、衞生部三個層面。而今次在中央新冠領導小組之下,政府方面又設立「國務院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聯防聯控工作機制」,每日舉行例會,負責日常工作。國家衞健委層面也成立「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應對處置工作領導小組」。

疫情防控由黨指揮

總體來說,中央新冠小組負責決策,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負責執行。某種程度上,與非典指揮部對標的是聯防聯控機制,而非新冠小組。在黨管一切的新體制下,疫情防控也收歸黨中央系統,不再是二○○三年那樣由國務院運籌。

這從新冠小組的組織架構表露無遺。由中央書記處書記王滬寧擔任副組長,就是為了充分凸顯黨的領導,特別是加強幹部監督,提高督察權威,指揮重心在黨中央。成員中,中辦主任、國務院秘書長是黨、政大管家,承擔協調任務;宣傳、外交、公安負責人分別對接新聞訊息管控、國際合作、社會維穩。北京市委書記參加此小組,則凸顯了首都防疫的特殊重要性。此次北京並非像沙士時期那樣成為疫情中心,但全國兩會在即,能否順利舉行,關乎國家顏面、國際觀瞻,也是衡量領導力的直觀指標,這取決於疫情防控進展。二○○三年的沙士正是藉由兩會迅速傳播,導致北京形勢失控。

不過,目前某些工作措施有待商榷,比如廣電總局命令各電視台減少娛樂節目,湖南衞視《快樂大本營》、浙江衞視《王牌對王牌》等知名欄目暫停。實際上,億萬國人宅在家裏,情緒極度緊張,通過娛樂節目減壓、緩釋抑鬱焦慮,十分必要,而非只需要各種大愛無疆式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