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假新聞

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早前刊出一則報道,說英國有個小女孩去超市樂購(Tesco)買回來的一疊聖誕卡,其中一張卡內夾了一則短訊,英文書寫,內容大概說,他是中國上海青浦監獄的外籍囚犯,被迫強制性勞動製造聖誕卡,希望拿到短訊的顧客把訊息傳開去,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找一位彼得‧漢弗萊先生,便能夠弄得清楚。這則消息一傳出,整個西方傳媒都引起哄動,英、美各大傳媒紛紛報道轉載,指摘中國輸出囚犯製造的強迫勞動產品。樂購急忙聲明已把有關聖誕卡下架,並會向供應商查詢。

我懷疑這則報道是假新聞,原因有三:一是中國大陸監獄中的囚犯,能夠寫出聖誕卡夾着的短訊這般高水準英文的恐怕不多,全篇短訊沒有文法錯誤,也沒有串錯字,相信不是以英語作母語的人寫不出來,大概監獄裏的管理人員也不可能寫出。短訊撰寫人自稱是外籍囚犯,如果有這麼好英語程度的囚犯,監獄為何不安排他做其他工作,例如翻譯、撰寫說明書之類工作,豈不比製作聖誕卡更有價值?難道製造聖誕卡工作很專業,其他中國囚犯幹不了,需要特別安排懂英語的外籍囚犯去做,弄到成為國際醜聞?據內地《環球時報》跟進報道,有關印刷廠位於浙江,距離上海的青浦監獄起碼一百公里,而且是開放式廠房,沒有圍欄。誰會想出這種特別安排,找一個遠距離的監獄外籍囚犯長途跋涉去印刷廠工作?

懷疑這則是假新聞原因之二,是因為製造聖誕卡的工序中,最重要、成本最高的環節是彩色印刷,需要用專業柯式印刷機器,由熟練技工操作,由囚犯操作的機會很低。後續的切割、摺疊、包裝工序很簡單,都是非技術性作業,可找非技術性工人擔當。特別去一百公里外找囚犯,能節省的成本不多。這類外銷產品一般都要簽保證書,供應一方保證不是強制性勞動產品,購買方有權派人檢查,確定供應方沒有犯規。今次事件的買方樂購表示在事件揭發前數月,他們曾派員去工廠檢查過,並無發現違規行為。

懷疑這則是假新聞原因之三,是替《星期日泰晤士報》撰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正是短訊中提到的漢弗萊,他有個中文名字叫韓飛龍,曾在內地犯法,在青浦監獄坐過牢。為何《星期日泰晤士報》不分清責任,記者、發言人與受害人關係糾纏不清,竟然是同一人也照樣刊登,難道不怕其中有利益衝突嗎?拿到這段新聞的英、美傳媒如獲至寶,既不找第二消息來源證實,同樣毫不考慮利益衝突問題,也違背了新聞工作者一向謹守的新聞報道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