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自轉、流口水、無眼神接觸、不說話等,是自閉症患者常見徵狀。瞬瞬在半歲大時,父母已發現他這些不尋常的舉動。雖然母嬰健康院的姑娘只謂夫婦過分擔心,惟瞬瞬在兩歲九個月時,被確診患有嚴重自閉症、整體發展遲緩,而且欠缺學習動機。曾經迷惘、嘗過絕望,父母卻始終不離不棄,守護孩子。
「兩歲幾可以當佢係BB,五歲仲可以係BB,但十歲呢?二十歲仲係咪可以當佢係BB?」得知診斷結果一刻,媽媽Alice晴天霹靂,直言當時相關知識匱乏,十分無助。現時每次帶年約六歲的瞬瞬外出,總會遇到難以預料的尷尬情況。雖然包容是大多數,但總有些難聽的說話,像一把把利刀,刺進父母心內。種種壓力曾將Alice推向絕望邊緣,甚至想過自尋短見。
幸丈夫Cyrix始終在身旁支持,二人抖擻精神,開始替兒子日後的訓練及學業籌謀。他們先為瞬瞬輪候社署轄下俗稱「S位」的特殊幼兒中心學位,中心專為有特殊需要兒童設計各種訓練及治療,期間又報讀各私人機構的密集訓練課程。但瞬瞬的情況不進反退,甚至出現撼頭、瘋狂自轉,語言能力退步等狀況。
一個滂沱大雨的午後,夫婦倆正在上班,婆婆接瞬瞬放學。她打開雨傘一刻,瞬瞬突然甩手,幾乎衝出馬路,一輛巴士剛巧駛過。幸而未有出意外,卻足以令婆婆崩潰。與此同時,他們抽中「白居二」,置業機會令他們陷入兩難,「如果積蓄用嚟畀咗首期、裝修費同稅,我哋就一貧如洗,瞬瞬就做唔到訓練。」
Cyrix最終決定擱置買樓計劃,改為租樓,Alice同時辭去護士的工作,全職照顧兒子。「小朋友嘅發展、成長係重要過錢,錢冇咗可以搵過,但時間冇咗就真係追唔番。」省下來的錢成為瞬瞬的學習儲備,夫婦倆更報讀家長訓練課程、言語及感統治療課程,又在家中添置簡單器材,空餘時為瞬瞬進行簡單訓練。
苦候兩年,瞬瞬終獲派S位,次子皓皓卻又確診自閉症。幸而有了瞬瞬的經驗,夫婦倆很快便重整心情,開始為次子張羅合適的幼兒中心及幼稚園。Alice更成立社交平台專頁,記錄兒子學習進度的同時,亦希望以經驗支持同路人,「唔想家長再行冤枉路,太痛苦啦!」
回望過去每天在崩潰、激氣之間徘徊,底線和耐性一次又一次被挑戰。但Cyrix覺得兩名兒子為夫婦上了重要一課:「佢哋教識我哋遇到問題要去處理,而唔係逃避。」他明白家長會有不想面對,或試圖否認子女有特殊需要的時候,但逃避無法解決問題。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做妻子的後盾,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文:楊嘉文
圖:朱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