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與青年對談 聚焦社會真矛盾

立法會經過七一暴力衝擊後,多處損毀嚴重,大樓內一片狼藉,最重要的是會議日程受阻,超過七百億元涉及民生和公共服務的項目未能審議通過,令人又憤怒又悲傷。立法會無奈提早結束本立法年度會期,落區就成了我近日主要的工作。

對特區政府不信任

期間,我和幾位反對修例、有遊行的年輕人都談了不少時間,先感謝他們的願意溝通,向我說出他們對生活的無奈,及對特區政府的不滿和不信任,反修例只是民怨大爆發的一個藥引。我問他們擔心修逃犯例哪個方面,他們說擔心失去自由,擔心內地的一套自由觀和司法制度。我再問他們知不知道「八不移交、法庭把關和上訴機制、七年門檻」等內容,他們望一望我,表示知道一些、不知道一些,然後提出銅鑼灣書店等事件,表達質疑。總之,他們內心對內地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擔心。我對他們說,假如內地政權真如坊間所說的無法無天,根本就用不着修訂《逃犯條例》這麼麻煩吧。顯而易見,國家對他們來說,就如隔着鐵幕的疏離。

我和年輕人的溝通,盡量都不急於說出自己的答案,希望留點空間給他們思考。談到對政府的不信任,一位年輕人提到「政治任務」。我說,每一個政策都可以是或不是政治任務,只視乎你怎樣看事情,成功落實一國兩制是政治任務,雙普選也是政治任務,甚麼任務、意願也好,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政策的結果,為了政治而做好事,總比天真的好心做壞事好吧。在青年的口中,最擔心的政治任務多與跟內地融合有關,我感覺其實都是一種對焦慮的投射,也是導致香港發展緩慢的一個原因。十幾廿年前,香港經濟、文化都是強勢的,對內地的影響力大,大家也很開放,不怕融合,覺得香港領先可帶着內地走;反之,現時香港實際優勢所餘無幾,大家反而擔心文化上受內地影響。

舉個例,十多年前推動普通話教授中文,並不是政府的壓力,主要是家長們覺得普教中有助學好普通話,有助未來發展,但怎麼十幾年後的純教育議題,會變成政治任務呢?面對年輕人種種的質疑,筆者認為政策和法例通常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問題和缺點,關鍵在於是否因噎廢食,最後連該做的事也不做。

當然,最多年輕人對我說的,還是房屋問題,樓價高企不要說成家立室,有些連談戀愛也不敢了。他們覺得政府其實擁有很多地,只是刻意不發展。回看二○一二年以前,社會上常常提到地產霸權,怎麼這幾年在公共議題中近乎消失,特別是反對派也很少提及了,取而代之是所謂「本土」論述。難道香港人申請親人來港團聚對千家萬戶的影響,都比那無孔不入賺到盡的地產霸權還要嚴重嗎?

我問年輕人,為甚麼近年政府努力開發土地,差不多任何項目都被各種似是而非的理由阻撓?幾乎歷任特首推出重大土地房屋政策都會遇上政治風暴,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土地供應不足,最終誰會得益,誰受傷害?看着最激進的人歇斯底里地在立法會主席台掛上港英旗,除了衝着政府發洩一下,誰會在暗角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