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國內樹敵無數,他上台後打破華盛頓政圈慣例之一,是「總統俱樂部」成員間不再維持互相尊重的關係。
民主黨前總統卡特日前出席一場討論會時表示,假如政府全面調查俄羅斯干預美國總統選舉,將會表明現任總統特朗普根本沒有勝出選舉。他直言,特朗普僅透過俄羅斯人幫助奪得白宮寶座,是一名「不正當」(illegitimate)的總統。特朗普自恃有獨立檢察官米勒調查的「加持」,四處宣揚自己在「通俄」一事上遭民主黨「獵巫」、「迫害」,如今卡特「哪壺不開提哪壺」,自然氣不打一處來。特氏表示,卡特是「好人」,卻是「糟糕的總統」,如今更像是一位被遺忘的總統,「看看當年他怎麼被伊朗欺負,那根本是一場噩夢」。
如果說卡特觸碰了特朗普的「紅線」,特氏何嘗不是戳中卡特的死穴?眾所周知,一九七九年伊朗人質危機事件是導致卡特無法連任總統的致命傷,特朗普舊事重提,實在太傷人。另一方面,卡特的成就主要在離開白宮後,因各種慈善事業而備受世人推崇,有「最佳卸任總統」的「雅號」。所謂「最佳卸任總統」,說穿了其實只是「最差在任總統」的較委婉說法,特朗普公然揭破這層窗戶紙,其心中之惱怒可見一斑。
平情而論,卡特所謂特朗普總統地位「欠正統性」的說法有點過火,就連一向反對特氏的《華盛頓郵報》亦發表評論文章批評卡特的說法。該文章認為,俄羅斯人插手美國大選是一回事,但說「沒有俄國人幫助特朗普就當選不了」,卻是另一回事。影響選民投票的原因多種多樣,你可以說「俄國人的干預」是「決定因素」,也可以說聯邦調查局前局長高銘在投票前夕宣布重啟對民主黨候選人希拉妮的調查是「決定因素」,沒有認真及科學性的調查,說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就連共和黨內反對特朗普最不遺餘力的亞利桑那州前參議員弗拉克也認為,卡特的言論「有傷國體」。他指出,當年特朗普攻擊奧巴馬不是美國出世(後來被證實子虛烏有),因而不具備當總統的「正統性」,「我們不應把格調降到跟他(特朗普)一樣」。
然而不管怎麼說,特朗普完全不放前任總統在眼內,卻是不爭的事實。卡特卸任已久,跟特氏利害關係較少,兩人好歹還有一段蜜月期,較早前卡特還自動請纓為特氏的中國事務「建言」,如今連卡特也鬧翻,剩下的奧巴馬不用多說,特氏視推翻其「惡政」為己任;與布殊家族關係亦因初選期間的恩怨而難以和解;至於克林頓,人們無法想像特朗普聲言要把其妻子「關起來」,而仍能跟對方言笑晏晏。
一九五三年,艾森豪威爾就職典禮上,前總統杜魯門跟另一位前任胡佛打趣說要成立「總統俱樂部」,自此成為美國政治不成文傳統,前總統的政治地位約略相當於英國的皇室成員,前總統們不分政治黨派,在國家需要時站在一起,前年波多黎各遭颶風侵襲,五位在世前總統同台出席籌款音樂會便是最佳例子。從這個角度看,特朗普破壞此一傳統,恐怕才是真正「有傷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