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開放多元、資訊科技日新月異、訊息自由流通的社會,充分掌握及靈活運用網上媒體的年輕人,沒有任何人或任何力量能夠誤導,甚至煽惑他們去做一些他們不相信的事情;反之,關心港運民命的年輕人,很多都具有「議題設定」的能力,而且都比立法會的「袞衰」諸公、諸婆強得多。
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崽、賣乖取巧的政客、唯利是視的商人,識字界的「犬儒」「鄉愿」,從來都不是社會進步的動力。中外古今的改革或革命運動,率多由青年發起和推動,今天香港這場波瀾壯闊的反政府抗爭運動,亦是由那些沒有家累,沒有包袱,不識明哲保身,汲汲於公是公非,敢於冒險犯難的年輕人鼓動風潮,造成時勢。然而,這些為了捍衞這塊安身立命的土地,不因禍福而避趨的年輕人,在權者眼中卻是「叛逆」。
清末參與戊戌變法的譚嗣同說:「叛逆者,君主創之以恫喝天下之名。不然,彼君未有不自叛逆來者也。不為君主,即詈之以叛逆;偶為君主,又諂以帝天……彼君之不善,人人得而戮之,初無所謂叛逆也。然為各國計,莫若明目張膽,代其革政,廢其所謂君主,而擇其國之賢明者,為之民主。」譚嗣同誓當變法流血第一人,曾說:「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一八九八年清廷頒下殺害「變法六君子」的上諭:「康廣仁、楊深秀、楊銳、林旭、譚嗣同、劉光第等大逆不道,着即處斬,派剛毅監視,步兵統領衙門派兵彈壓。」譚在北京宣武門外菜市口刑場從容就義,臨刑前高呼:「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死時僅三十三歲。
自許「愛國愛港」的政客認為,青年譁變,娃兒造反,「敵視國家」,咎在教育局沒檢討中學的通識科課程,讓別有用心的教師可以「蠱惑」學生。那麼,如有中國近代史課程,教師講到戊戌變法,主張「叛逆」,衝決網羅的譚嗣同,豈不是連提都不能提!
青年為求新求變而「叛逆」,即是仍然懷抱希望,表示積極進取的態度;也有看見政府麻木不仁,漠視民意,反動到底,但又莫可奈何,於是消極退縮,乃至有「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的想法,以死相搏!以林鄭月娥為首的特區政府看到「反修例,促抗爭,教大學生粉嶺墮亡」的新聞標題,恐怕不會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歉疚。但是如果看到曉欣同學「本人但願可以小命,成功換取二百萬人的心願,請你們堅持下去」的遺言,一樣沒有絲毫的愧恥之心,這樣一個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必遭唾棄的不義政權,還可以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