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目前局勢即使不是危急存亡,也是風雨飄搖,特首林鄭月娥連續多天不露面,行政會議停開了兩個星期,於是惹來傳言滿天飛,甚至有網上評論員煞有介事,說林鄭已向北京遞上辭職信。
自從爆發號稱有百萬人的大遊行後,林鄭會否離職的問題一直是熱話,局勢時時在變,但本欄仍然維持十天前的看法,這問題要分兩個層面分析:第一,是林鄭會否主動辭職;第二,是中央會否要求林鄭問責下台。
第一個可能性很難判斷,女性一般的個性較柔弱,而林鄭會否如英國首相文翠珊般,因挺不住壓力而含淚掛冠,旁人不是她肚裏的蟲,實在不好說。第二個可能性是評論界很多人談論的,有些言之鑿鑿,說北京一定會因修訂《逃犯條例》激起民怨一事,要求林鄭問責下台,她只是在倒數日子而已。
筆者經常提醒自己也提醒旁人,思考問題盡量要避免落入條條框框,古代人有古代人的局限,現代有現代的局限,民主模式孕育下的人有其局限,專制模式孕育出來的又有另一種局限。譬如我們用民主社會的慣性思維去判斷專制政體之事,往往就容易誤判。
香港很多評論者都是受西式教育長大,判斷問題較容易不自覺地採用了民主社會的思維模式。在西方世界,領導人施政一旦惹起民怨,馬上問責下台,由一人一票選出繼任者,民怨便排解了。所以此地不少輿論領袖就依照這個思維套路作分析,二○一四年佔領行動後,便預言中央會馬上棄用特首梁振英,今日則預言中央很快會「斬殺」林鄭。
這就是思維判斷上容易出現的偏差,民主政體出事,主政者下台是解決問題;但一個封閉的政權出事,主政者下台可能非但解決不了問題,甚至會製造出新問題。而讓林鄭下台可能釀成亂事更多,正是北京最大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