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混合戰爭

中美貿易戰,美國總統特朗普與美國政府之咄咄逼人,不是他們不知道美國或會因貿易戰而有所損害,而是他們希望藉壓迫中國來改變美國現時的政經困境,把暫時的損失變成經濟助力。

歷史的例子是從一九八五年開始對日本的欺壓,以及對蘇聯的軍事競賽與和平演變將之瓦解。結果日、蘇的失敗造就了美國在克林頓時代的經濟好景,財政更一度滅赤,政治、軍事獨霸全球,製造出美國終結冷戰便是終結歷史的神話。

希拉妮希望重複她扶助丈夫達成的成功,特朗普則以為自己可超越列根、克林頓,成為近代最偉大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之對付俄羅斯與中國,不過是當年對付蘇聯與日本的翻版,理論、政策乃至個別人事都有相同之處。因此,美國不是不知己也不知彼,而是有着深度計謀,有遠大的戰略。

對付任何對美國霸權有挑戰力量的國家或區域聯盟,是美國最高的目標,也是美國自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替代英國的全球霸權主義的基礎。於是,不管是蘇聯或俄羅斯,日本或中國乃至歐盟,美國都不惜一切地對付,務必把它們打垮和臣服於美國。至於手段或戰略方法,第二次世界大戰至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是傳統的戰爭和武力威嚇,加上從歐洲列強承襲而來的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的政策,稍有差別是多了文化和意識形態的工作,由情報衍生出來的操縱媒體與輿論手段,反映出二次大戰後經濟發展帶來通訊和娛樂的全球化條件。

而在九十年代之後,美國的戰略又經大變,主要是從利用伊斯蘭教原教旨主義推翻阿富汗親蘇政權開始發展的混合戰爭(Hybrid War),把戰爭變成非正規化,也演化成為長期化。一是可以不宣而戰;二是以破壞、弱化、最終推翻敵對政權為目的;三是不擇手段、不限地域和領域,主要手段是金錢收買、言論戰、特種部隊的秘密突擊(美其名為顧問和訓練)、全球協作等。從顏色革命到阿拉伯之春,乃至敍利亞內戰初期,混合戰爭十分成功,因此便似乎成為了美國對付別國的戰略,應用在每一個方面,應該包括當前對付伊朗、委內瑞拉,以至俄羅斯和中國的做法。

事實上,混合戰爭是全方位的鬥爭,由於不宣而戰背後是非把敵對政權推翻不可,這與傳統戰爭不同,後者可以雙方停戰,混合戰爭不宣戰,終止與否也是美國說了算,完全不受法律約束。只要戰爭的政治目標不變,混合戰爭可以幾十年延續下去,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CIA)提倡的所謂文明之戰。

中美之爭的性質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