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美民主黨打種族牌須慎之又慎

佛蒙特州聯邦參議員桑德斯繼二○一六年總統初選落敗後,今年再接再厲爭取民主黨提名參選總統。桑氏一六年敗於希拉妮之手,現階段民調支持則落後於前副總統拜登,今次能否打破宿命,在最後階段跟特朗普一決雌雄,取得黑人選票是其中一個關鍵。

黑人選票從來是桑德斯的弱項,在一六年大選中,桑德斯獲得的黑人選票比希拉妮少百分之七十。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希拉妮的丈夫克林頓在白宮八年期間,致力推動種族平權政策,贏得不少黑人愛戴,甚至贏得「美國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的美譽,黑人選民「愛屋及烏」,不足為奇。「禍不單行」的是,桑德斯今次的對手拜登,更是在「貨真價實」的第一位黑人總統手下工作八年,歷史幾乎重演了一遍。

當然,桑德斯不受黑人選民待見,除了對手的「背景優勢」,亦必須從自身找尋根源。作為老派的社會主義者,桑德斯不僅不相信所謂「身份政治」,更是打從心底裏反感。在他的眼裏,「階級」問題永遠比「種族」問題值得關注,只要解決貧富差距和資源分配不均,「種族」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在這種情況下,桑德斯認為其政綱的「三大支柱」︰增加最低工資、全民健保以及免費大學教育,已是「萬應靈丹」。

然而,這並不足以說服黑人選民。在日前舉行的一場論壇上,當被問到聯邦政府如何消除「白人國家主義」與「白人恐怖主義」,以及具體有甚麼政綱應對相關問題時,桑德斯顯得有點答非所問︰「國家需要團結一致反對特朗普的煽惑(demagoguery)」,台下觀眾不滿,要求「重答」,這時候桑德斯開始「話當年」︰「我曾經跟馬丁路德金一起遊行……」結果話音未落,即迎來更大的噓聲。

桑德斯的答案無法「過關」,並不令人意外。須知今屆民主黨初選,「制度性種族歧視」已成為每個候選人必須表態的議題,特別是像桑德斯這種既是白人又是男性的雙重「既得利益者」,不先低頭承認「原罪」,根本難以過關。

種族問題 經濟解決

事實上,桑德斯在另一個涉及種族的議題上,亦被黑人選民認為過於「溫吞水」。針對是否對黑奴後裔進行賠償的問題上,部分民主黨參選人為了討好黑人選民,公開支持有關倡議,惟桑德斯的取態比較謹慎,僅承諾一旦當選將成立委員會研究有關問題,同時表態支持民主黨眾議院第三號人物克萊伯恩的「10-20-30」計劃,即是把聯邦政府百分之十的資金,撥給在過去三十年裏貧窮比率超過兩成的社區(當中不乏黑人社區),說到底還是「種族問題經濟解決」。

平情而論,桑德斯的慎重態度並非沒有道理。正如有人指出,很多白人都是廢奴之後的移民後代,他們是否需要為蓄奴制度負責?祖輩在南北戰爭中為北方作戰的白人,是否需要負責?像奧普拉那樣的黑人富豪是否需要賠償?凡此種種,只會令國家陷入進一步分裂。更何況「種族牌」打得猛,隨時可能起反作用,令原本並不支持特朗普的白人重新「歸隊」,民主黨人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