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世道轉變自由派衰微

日前病逝的李銳,當過毛皇帝的兼職秘書、當過水電部副部長,文革後登上仕途頂峰,出任中央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有這樣的資歷,加上敢言,這些年成了中共自由派的「領軍人物」。

李銳這樣的自由派是有個成長過程的,大約可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後期起,到時下李銳的撒手人寰,由盛而衰也。因此,李銳的死相當寂寞,在黨內外波瀾不興,中共當局也沒有甚麼可當心防範的。據說,朝廷吏部已派人對他的家屬表示,將按照規定,以正部級的規格料理後事。若如此,那是要給他蓋黨旗、進八寶山革命公墓安葬的。

不料,他遠在美國的女兒十分憤怒,聲稱絕不返國參加父親的追悼會,因為父親生前有遺言:「不開追悼會、不進八寶山、不蓋黨旗」。她還說:「我相信父親在天有靈,一定會對那面蓋着染滿人的鮮血的腥紅黨旗下的李銳慟哭長嘯。」然而,李銳八十八歲的夫人說:「我從未聽到他提遺囑。近四十年共同生活,李銳也曾提到百年後安排,但從無上述(指女兒說的「三不」)遺囑內容。」這兩個版本哪個對呢?外人恐怕無興趣知道,只想對李銳女兒的「憤怒」問一句,李銳生前真的那麼恨中共,見到黨旗蓋身就會在天之靈「慟哭長嘯」嗎?若如此,為甚麼老先生沒有退黨呢?

事實上,李銳只要沒有退黨,只要是中共高幹,當局又沒有「追究」他的「自由派」問題,那就只能按照規定辦事,有甚麼大不了的呢?用得着上綱上線,又是「我要維護父親的尊嚴」,又是不能接受「對他的最後的侮辱」這等田地嗎?是不是太矯情了呢?不盡孝道奔喪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拿老爸的追悼會「過橋」呢?做給誰看?想聽誰的掌聲?

李銳出名始於他在廬山會議上同情彭德懷捱整,文革後獲平反。彭德懷成了正確路線、敢犯顏直諫的代表,李銳也就沾了光,之後自由派的主張愈拔愈高,只是他們的主張和預言數十年多無實現,世道又反向發展,難可逆見,自由派衰微難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