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MeToo還是迷途?這是個問號

內地某知名媒體人疑因性騷擾某比較著名女士而被某著名女士揭發,因此掀起了輿論風波。都說七日輿論風波必過去,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個輿論傳播規律。由此引發的話題,以及很多女士的不斷揭發新的性騷擾案例,恐怕餘波會如小溪般潺潺流淌。

有人說「#MeToo」是一場運動。運動需要行為,但內地目前還沒有行為,沒有群體性聚集,沒有方向性目標。#MeToo只是一場輿論的傳播,在傳播中成為巨大的雪球,在冬天會愈滾愈大,在炎熱的夏天會愈滾愈小。#MeToo輿論的力量在於,在夏天有着灼人熱浪,誰遇到了都會躲在能乘涼的地方呆着,無論男女。

女權主義的覺醒

有人說#MeToo是女權主義的覺醒。她們處在男權社會,受着男人的剝削和壓迫,反性騷擾給她們提供了一個突破口。說女權主義者不如說女性主義者更準確,女權的邊界是男權,男權與女權平權,二者共同指向男女共享的人權。女性主義者則從女性的視角看男人,極端者,如電視裏的畫面,那裏寫着女人對男人的不滿,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平和的女性主義者眼裏的男人,有好男人,有壞男人,有不好不壞的男人,有可以依靠的男人,有湊合過日子的男人。女人百花齊放,男人百家爭鳴,遇到合適的就好。

有人說#MeToo是自由主義的標誌。自由主義者總是愛講法治,通過法治保護自由,通過法治保護被性騷擾的女士。被騷擾的女士不應停留在造輿論、控冤情、博同情的水平上,還應進一步提出法治的訴求,讓每一個性騷擾的男人都被繩之以法。且不說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出現了取證難的問題,就是打官司的時間、精力、金錢、程序成本過高,也會讓人不堪重負。

有人說#MeToo是走向現代文明的標誌。現代文明就是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具有明顯的邊界。#MeToo運動,對於劃分男人與女人的邊界意識,重新釐定男人與女人的關係,使男人自我設定男女邊界,使女人有安全感。從輿論上來看,這場#MeToo主要是中產階級的輿論,由所謂的公知挑起,對於社會的影響究竟有多大,還是一個未知數。

有人說#MeToo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結果。食色性也,人之天性,人之本性,揮之不去,召之即來。拾起傳統文化的糟粕,三宮六院不說,男的好色,女的好騷,把男的好色說成是天性,把女的好騷說成是蕩婦,為男人去污名化,終歸不是男人本色。如果男人吃軟飯還倒打一耙,被恥笑也是命裏該着。

輿論焦點被轉移

有人說#MeToo是陰謀論。吉林長春長生生物疫苗案搞得沸沸揚揚,對政府是個威脅,在這個時候需要轉移輿論,防止公權力公信力降低。長生生物是民營企業,人已抓了十多個。疫苗輿論指數在#MeToo之後依然超過#MeToo輿論,兩個輿論場在一段時間裏交替上升,陰謀論恐怕站不住腳。但如果不從陰謀論、動機論出發,而從效果論出發,#MeToo在某種程度上確實起到了轉移輿論的作用。

有人說#MeToo是左翼思潮對中國的喚醒。中國的#MeToo是受了西方的影響,是西方#MeToo運動在中國作用的產物。其實,#MeToo對中國來說只是一個奢侈品,那需要有制度和法治背景。沒有西方#MeToo的影響,反性騷擾也是該來的還得來。雖說厲害了我的國太誇張,但厲害了我的女性在中國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女性經濟獨立帶來了人身的獨立,獨立帶動了女性尊嚴的提升,她們已經不是傳統文化的女人,而是現代文化的女人,具有獨立的人格和尊嚴。

無論何種說法,其基本共識就是底線不能破,性騷擾不能做。只是底線的堅守會更難,路會更長,因為有的人根本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