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鴻爪:穿越歷史的雷區

胡適說,歷史是一位十八歲的小姑娘,任人打扮。作為歷史一部分的戰爭,更是如此。

最近內地一部叫《芳華》的電影火了,該電影描寫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軍隊文工團成員的青春愛情故事,內容涉及文革及對越戰爭,披露部分退伍老兵的落魄生活,這些都是敏感題材。電影本計劃「十‧一」前上畫,但被臨時叫停,過了一個多月重新上映,當局仍然如臨大敵,擔心參戰老兵發起維權行動。

被中方稱為自衞反擊戰的中越邊境戰爭相當慘烈,也是解放軍打過的最後一戰,後來中越雖然握手言和,但因為兩國領土及領海爭端未休,雙方政府似乎有個約定,就是彼此都盡量不觸及有關內容,避免為各自的民族主義情緒火上加油。為了中越外交大局,那場戰爭成為禁忌,參戰老兵自然淪為被遺忘的一群人,因而憤憤不平。

為外交大局而被選擇性遺忘的,不僅僅是中越戰爭。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國抗美援朝,後來拍了不少相關電影,《上甘嶺》、《三八線上》、《英雄兒女》等都曾膾炙人口,但隨着中美建交及中朝交惡,這段歷史罕有出現於螢幕上;不用說了,為了中俄戰略夥伴關係,為了中印友誼,珍寶島戰鬥略過不提,中印戰爭不能成為影視劇題材。唯一可大肆拍攝的就剩下抗日神劇,有人笑言,中國螢屏上一天「死亡」的日本鬼子超過八年抗戰。如果有一天連神劇都消失,就是中日重新友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