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再生能源難駕馭 德國處境堪借鏡

二○一一年日本三一一地震引爆福島核災,給德國能源市場面貌帶來翻天覆地的轉變。德國總理默克爾隨即改弦易轍,宣布全面放棄核能,還勸日相安倍晉三回頭是岸。德國國內核電廠陸續關閉,產能空缺將由再生能源填補,前路茫茫的綠色能源革命,將引領德國到何處?

自行產電 比率上升

太陽能、風力和水力發電時有時無,儲存過剩電力的設備造價高昂兼效率不高。德國各地化石燃料發電廠的產能,於德國全力發展再生能源時不減反增,歐盟一四年五月發表的數據顯示,德國一三年燃燒化石燃料產生之二氧化碳,比一二年上升百分之二達七億六千萬噸,為全歐盟之冠。

再生能源技術未成熟,研發費高昂,鋪新輸電網將北部風力發電場和南部工業重地連接耗費甚巨,政府徵綠色能源稅補貼再生能源業界,致工業和家居電費支出節節上升。

不少工廠和家庭為避開綠色能源稅,購置再生能源設備,減少向電廠購電,目前德國全國總耗電量約百分之八來自私人產電設備,在工業生產領域,自行產電比率佔整體能源消耗兩成。

德國化工巨擘BASF於西南部路德維希港自設三座天然氣發電機組,公司負責人坦言,若廠方自行生產的電力要課稅,每年稅款或高達數十萬歐元。德國汽車巨擘戴姆勒也投資數千萬歐元,給辛德爾芬根生產大本營的發電機組安裝新的渦輪機,發電量可望提升逾四成。廠方稱這有助維持供電穩定,並提升成本控制能力。

德國商會曾訪問了二千四百間公司,近半表示已着手或考慮自置發電設備。有業界人士認為,此一趨勢發展下去未必是好事,理由是,若愈來愈多人為逃避綠色能源稅自置產能設施,那麼,政府徵稅資助再生能源發展的算盤,長遠恐無法打下去,無力自行發電的用戶稅務負擔不斷增加,或形成另類社會不公平。

日食降臨 可大可小

再講,再生能源難駕馭,德國朝野即使上下一心,也未必敵得過大自然。去年三月二十日發生超級月亮日全食,太陽能大國德國當日如臨大敵,擔心境內發生日偏食導致發電量大起大落,影響輸電平穩。該次日全食之所以令德國四大電網營運商如此緊張,皆因自德國火速發展太陽能發電以來,從未遇上日照增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

簡單來說,再生能源發電就是望天打卦,利用風吹或日照產能。人類無法控制大自然,最需要用電之時,或許連半點風也沒有,又或者烏雲密布,太陽光線完全被遮擋。人類無法阻止日偏食出現,只能順應大自然,設法減低太陽能大起大跌對輸電網絡運作的影響。

意大利索性斬腳趾避沙蟲,於日全食當日切斷部分太陽能板與電網之連繫,將境內太陽能發電量減低三成。德國四大電網營運商提早數個月迎接日全食,既來之則安之,順勢進行「壓力測試」。工程人員經過精密計算,在全國產能設施管理人員配合下,趁太陽能發電量先急跌後急升,調整天然氣發電廠和水力發電廠之電流輸出,測試電網運作穩定程度。

壓力測試當日,德國境內各大風力發電場吹弱風,產能水平一直維持「低水」。若換作吹強風,風力發電量急升,維持輸電網運作平穩難度肯定大增。此個案說明,再生能源發電「瓣數」愈多,電網管理者挑戰愈大,是大幅提升再生能源發電比率的隱形障礙。

要克服上述種種技術問題,科研與投資使費相當可觀。德國勉強通過壓力測試,對推動全球發展再生能源起到的示範作用相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