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父子之間 千言萬語

郭炳江判刑之日,兒子郭基煇到場旁聽,聞父判囚五年後,望向在犯人欄的父親說:「我們會乖!」由於遙距示意,只能以最簡單語言表達心意。

父親下班回家,兒子上前相擁。父問道:「今天乖唔乖?」子答:「乖!」父隨即把藏在身後的點心拿出來給兒子:「賞你的!」這或是男人與兒子最親密時刻。男人由男孩開始就不慣多言,故父子或不如母女般談心,但卻一樣感情深厚。郭基煇在那一刻,腦海中或只有原始記憶──父親自小對他的要求:「要乖!」於是很自然地對父來一次不問自答:「我們會乖!」對身陷囹圄的郭炳江來說,相信已十分受用。

兒子讀小學時,一旦班主任有投訴,便由我處理。聽罷投訴,謝過老師,便跟兒子手牽手離開學校。我不會因老師投訴而再教訓兒子,因老師說了甚麼,不僅我聽了,兒子亦聽了,父子二人通常只以手牽手傳情達意。兒子上了中學,我再沒到校見老師,手牽手亦不覺間停了。

兒子升讀大學那年,我親自送他到宿舍;離開一刻,他突然伸手牽着我的手,沒說半句話,卻像說了千言萬語:爸,我讀大學了,但仍是你的好兒子;感謝你千里迢迢送我來宿舍,你不用擔心我,你自己要保重啊!已是九年前的事,回想起來,還在埋怨自己為何當時沒把兒子的手牽得緊一點呢。

我和父親亦沒談心,但關係良好。圍桌吃晚飯,一吃可以四小時。父親辭世後,每有家庭飯敍便會想起父親,且很想跟他說從未說的話:「爸,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