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兩度搭檔緣分深 江朱體制示後人

當過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退休已逾十年的朱鎔基最近出版了一部新書,名曰《朱鎔基上海講話實錄》。朱鎔基新書的出版似乎成了中國政壇大事,在官方宣傳安排下,十餘年來並沒有被人們遺忘的朱鎔基風頭更健,更被人津津樂道。朱鎔基的家鄉湖南為他的新書舉行了甚具規模的首發式,湖南省委書記、省長、副書記一齊出席。接下來,上海市委召開座談會,市委書記、政治局委員韓正在座談會上「深情回顧」朱鎔基在上海時的工作,「覺得非常親切,也非常受教育」。

異軍突起 團結合作

朱鎔基和江澤民緣分頗深,他們兩度成為「黨政一把手搭檔」:先是在上海,江出任市委書記,朱當市長;後來上了中央,江出任總書記,朱出任總理。兩人年紀相仿,不過江澤民的仕途比朱鎔基順利得多。江澤民是「革命烈士」子弟,可算老牌「太子黨」,在中共政壇一直受「黨的培養」,歷經毛皇帝時代發起各種政治運動而不受影響。朱鎔基是孤兒,父母雙亡,由大伯父帶大,因此朱鎔基說,「黨就是我的娘,在娘面前,我說甚麼都無顧忌」。結果,他在五七年反右運動中被打成「右派」,文革後平反。

江澤民當政治局委員、市委書記時,朱鎔基雖因才華出眾、踏實能幹當上市長,但在黨內只是候補中央委員,是鄧小平極為欣賞他,稱讚他是我黨極少數真正懂經濟的幹部,排除重重阻力,才能讓他一下子進入政治局常委,出任國務院總理。

對於朱鎔基的「異軍突起」,當年北京政壇還傳言,鑑於江澤民有心臟病,一旦不能工作或發生「意外」,鄧老爺子和元老們已達成共識,就由朱鎔基頂上,擔任總書記。不過,由於沒有「意外發生」,江澤民和朱鎔基都健健康康、無災無病地完成了各自的任期,「江朱體制」也大致「團結合作」,並無出現所謂「府院之爭」也。

功高震主 不以為意

朱鎔基很尊重江澤民,也一再檢討自己脾氣不好,工作經驗不如江澤民。上海工作時一次講話中,他說自己的缺點有三:一是「我只有領導機關的工作經驗,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既沒有當過廠長,也沒有當過區縣領導。江澤民同志很早就當廠長,而且是大廠的廠長」;二是「我只有中央工作的經驗,沒有地方的工作經驗……所以到上海來了後,這三個月的白頭髮比甚麼時候都多。江澤民同志預言一年之內我的頭髮全部變白,這是他的體會,我已經感受到了」;三是「我性情很急躁,缺乏領導者的涵養,幹工作急於求成,對下面幹部要求過急、批評過嚴。這一點我應向江澤民同志好好學習」。

儘管朱鎔基有這些「缺點」,但他在市長和總理位子上都幹得有聲有色,黨內外、國內外和老百姓皆口碑不俗,無論是當市長還是當總理,他的風頭及聲望都在江澤民之上。不過,澤民同志也確有涵養,對朱鎔基的「功高震主」、聲望超己不以為意。當然,更重要的是,鄧老爺子和元老的政治安排無人可以改變,以及朱鎔基從無政治野心。

朱鎔基是真心覺得自己脾氣不好,有礙工作的,這從他力挺溫家寶接班當總理可看出一二。溫家寶的性情脾氣和工作作風與朱總正相反,說話慢吞吞,「一陽指」神功可在空氣中「慢而不滯」比畫半天,十分「貴人語遲」。不過,他有一點和朱鎔基很相像:比朱更缺少基層和地方工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