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集:官員無話兒

特區政府從行政長官到司局官員,慣常有句說話叫「我不評論」。不是現屆政府獨有,更像是回歸之後一路演進,到斯諾登案尤其突出。為官的明知少做少錯,近年更怕講多錯多,乾脆三緘其口,套個戲名,便叫「官員無話兒」,漸成政府管治風格。

官場傳統,口才不好是其次,沒學懂不說話則隨時自找麻煩。用詞不當,語意表達不清,媒體最愛拿放大鏡檢視,官場之中,一失言成千古恨,由來不乏例子;如果說避免性侵犯,最好少飲兩杯,怕講錯說話,也自然少講兩句。

特區官員向來缺乏政治歷練,政治議題答得多,出錯機會自然多,久而久之,便知要先行鑑別問題,官場叫明哲保身,實際等如自我審查。面對問題,先來個二分法,啥可以講,啥不可以講,漸有規範,大略是政策儘管講,政治不要講,官員早已入腦。皆因政策只談措施,多講無害;但一講政治便有反對派,牽涉價值觀,道理未必講得過反對聲音,便少講有益。世事豈會如此單純,政策去到最後自然牽涉政治決定,像擴建堆填區,政府提案還得立法會拍板,反對者一樣絕食抗爭,政治得很。

又或內交要多講,外交不能講,像斯諾登案關乎中美關係,明顯是外交官員當然無話兒;但分得清內、外交,卻又只記得政治不要講,忘了法治是特區核心價值不能不講,到頭來還是要講「依法辦事」;特首辦補充完輪到保安局局長講,最後連律政司也要出來講。「話兒」這回事,中文一語雙關,有話兒沒有?會錯意隨時成了有種沒有?特區官員無話兒,很大原因是沒種說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