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反對大學校長

在大學,大學生反對新校長並不是甚麼新的事物。一九七二年港大第一位華人校長黃麗松上任,那時的港大學生也反對過。我記得當時港大學生報《學苑》的總編陸文強便組織了一份號外專刊,在黃麗松上任之前,把他在新加坡南洋大學鎮壓學生運動的言論和政策羅列出來,讓校內師生知道,也以此質疑是否港英當局為了壓抑大學的學生運動而請他來主政。

後來,黃麗松上任後確然加重了大學的功課,再不是以前如牛津大學那樣學習自由。他當上了立法會議員,反映港英對他的重用。不過,學生會與校方還是有爭辯有合作,陸文強當上學生會會長也受校方尊重。當時學生會的領導都是學業成績優良,對追求學問(但不是考試分數)執着的一輩。我們沒有把社會上的黨派政治帶入校園,但從保釣等運動看,學生是走出校園推動社會運動。

黃麗松的政見可能保守,作為外籍華人當然不能要求他親中,可他是厚德學者、謙謙君子。

有一次碰到他在大學銀行辦事處與學生職員一起排隊取錢,我們讓他打尖他也不願意,只是默默地排隊輪候。這雖是小事,卻從中可見到他的胸懷和道德操守。當年港大校長的社會地位崇高,比今天的大學校長高出許多。可是,我在香港經歷了多所大學、多任校長,卻很難想像他們會像黃麗松那樣,以平常心做平常事。近四十年的舊事,我只是想說大學生應有批判精神,但必須實事求是,有理有節,不應以口號掩蓋無知與妄想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