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流水:利是節節上升

初二拜年好日子,「恭喜發財,利是逗來」,一聲祝福,歡樂滿屋。若問小朋友過年甚麼最開心,十之八九會答「有利是逗」。

利是是廣東人說法,北方人叫壓歲錢。此習俗可追溯到漢代,最初叫壓勝錢,派的不是流動貨幣,而是供玩賞的錢幣狀辟邪品。不知廣東人遇邪異怪事時說的「大吉利是」,是否與此有關。

嚴格講,給小孩的該叫壓祟錢,「祟」者小妖也;給老人的才叫壓歲錢,歲數不再增長,寓意長壽。到了現代,利是功能發生了質變,不再是驅邪之物,而是實實在在與「利」字有關。

尤其在內地,派利是已成了讓小孩開心,叫大人揼心的事。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很多地方有還禮要比先給的高之習俗,象徵「節節上升,財源滾滾」。利是給多了吃虧,給少了丟人,給不給、給多少,往往令家長苦惱不已。

近年利是行情隨着「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不斷加碼,以往十元八塊,意思意思就行,如今同胞不差錢,今年已是千元起步,遠非普羅家庭能應付,許多人單為此已將一年積蓄花光,為了面子透支了裏子,淘空了底子。

據說,內地朋友間年前聚會時,大家會有意無意地提及利是行情,意在打探對方今年給自己孩子多少,免得回給時太失禮。也有人總結出經驗,採取主動搶先派便不會太吃虧。

旨在大家開心的傳統習俗,竟演變成親朋戚友間每年一度的心理較量,中國人是太現實還是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