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流水:亂世扮甚麼清純

「史上最乾淨的愛情電影」《山楂樹之戀》在內地錄得不俗票房,月中在本港上映。這是一部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初戀故事,青春男女激情相愛,沒有接吻,沒有除衫,沒有床戲,甚至連像樣的擁抱都成為「永遠的願景」,這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實在有點過分,更讓人質疑的是,在這個黑暗年代裏,扮清純有意義嗎?

影片中的高中女生靜秋和勘探隊員老三,用時下標準算得上「官二代」,其父母有軍官,也有校長,屬知書達禮之輩,「文革」落難,或發配邊疆,或捱批鬥。「老子反動兒混蛋」,兩人攤上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名分,時時處處謹言慎行,兩人同床相眠,性慾萌發竟被克制。人性扭曲到這一地步,哪裏是人間純愛,簡直像超凡脫俗的苦行僧。

對「八十後」來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是個陌生概念,四十年前這是一個數以千萬人計的社會群體,他們背負血統原罪而備受歧視,無論讀書就業,還是戀愛婚姻都受到歧視。一九六八年中央文革《關於對敵鬥爭中應掌握政策的通知》劃定,叛徒、特務、死不悔改的走資派、沒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壞、右,現行反革命分子、反動資產階級分子等十種「階級敵人」的子女,全部劃入「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之列。

中共未來領導核心習近平也在其列,當年習在陝北插隊,寫過十份入黨申請書,因家庭原因未獲批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命運坎坷,卻發奮圖強,敗家子不多,不像當今官二代,甜水泡大,頤指氣使,少有青年才俊。亂世扮純清,那是電影編故事,亂世造英雄,這才是歷史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