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對一群年輕人說:「我十七歲當工人,拿十七元五角的工資,掄過大錘,睡過地鋪,加過夜班,當時的夢想很簡單,就是希望工資漲得高一點。」
這群年輕人,是「外來民工兄弟姐妹」,汪洋請他們到省委大院一起看電影《所有夢想都開花》,之後,又和他們一起座談。汪洋現身說法,不怕談談自己年輕時的「卑微」,是要「做青年人的思想教育工作」,為了和年輕人拉近距離。這樣子和年輕人的交流,是許多當了大官的人、事業有成的人、富貴的人都愛用的,咱們的曾蔭權不是也和青年學子座談時大談自己讀書時的「瘀事」嗎?大談自己的成績如何麻麻嗎?當上特首後不是也愛回憶自己當過「孤獨的推銷員」嗎?
如果僅以汪洋對年輕人講的這段話來看,現在身為封疆大吏、排在「黨和國家領導人」序列的汪洋,年輕時似乎也沒有甚麼雄心大志,不過是夢想多賺一點錢,這和當年「孤獨的推銷員」差不多。然而,從政的人、走仕途的人和經商的人,一輩子的貧與富通常最難講。素有大志者,不一定能怎麼樣;安分平庸者,又很可能飛黃騰達。這些當然也沒甚麼,無非是天意使然,最主要是自己明白,別動不動就把自己吹成「政治家」。
現在的年輕人——香港和內地的「八十後」、「九十後」和「歷朝歷代」的年輕人一樣,都會有夢想。汪洋有夢想的年代,正趕上文化大革命後期,沒有機會升學讀書,只能上山下鄉當「知青」,或留城當工人。能夠留城當工人的,要比「知青」好彩。那年頭,許多「知青」的夢想,就是回城、當工人,還夢不到「希望工資漲得高一點」。可見,同時代年輕人的夢想因為境遇不同,即使都「很簡單」,還是有「層次」之分的。馬克思說過,存在決定意識,也即屁股指揮大腦。看來,連年輕人的夢想也如此,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