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拾遺:起床氣

「起床氣」實在是世上最可怕的武功,僅次於「睡夢羅漢拳」。你有沒有遇過女生同時橫練上述兩大神功?我見過。我真的見過!還不幸跟她在一起。

這種女生有多可怕?最可怕是當初認識她時,完全沒想像過以她的甜美外形骨子裏會是這種性格,就像「24個比利」那樣。我們一直相安無事,隱約覺得這段關係太幸福、太完美了,直到我們一起去旅行,翌日鬧鐘響了好幾遍,我已經被吵醒了,她還沒起床,事態開始不妙。

一起床,我就奇怪,幹嘛身體各處那麼痛,有些地方還瘀青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耍「睡夢羅漢拳」的證據。而且她這個仰睡者是Natural Born泰拳王——會張開兩邊手肘讓腋下保持通爽,又或者一轉身會提膝怒頂我的脊椎或者下體……我只知道,體貼到不得了的我已經先起床,梳洗過後,煲好熱水,替她擠好牙膏,甚至我已換好衣服,她仍然沒起床;不管怎麼叫喚,她仍然毫無反應。到終於起床了,就開始發脾氣,像一頭小獸那樣低吼亂叫,雙腳亂踢,甚至還抱着被子抽泣,彷彿受了甚麼委屈。結果不用說,那天整個早晨,十問九不應,氣氛死寂。她一直黑面,對一切愛理不理,直到中午,才像水腫自然消去那樣,慢慢變回那個熟悉的天然呆的她。

很多美女都會有「起床氣」,但有「起床氣」的不一定是美女。最要命的是,那些有「起床氣」的美女,事後問起,她們都像鬼上身那樣,完全記不起自己在迷糊亂發脾氣時,究竟做過甚麼、說過甚麼……像這樣的事,應該是都巿恐怖傳聞的其中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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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貽興•寫字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