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生活:關於街邊乞丐

攝氏3度的巴黎早上,莫過於到麵包店購買熱騰騰的牛角包,拿上手的溫暖感,由掌心傳遞到心裏,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拐了一個街角,看到小女孩抱着小狗行乞,她的視線極度準確地落在快要進入我的嘴巴的牛角包,一陣罪咎感立即湧上心頭,轉身問身邊朋友:「我把牛角包送給那個女孩好嗎?」朋友A連忙點頭,朋友B快速回答:「不必,你幫得多少?整個巴黎都有乞丐。」

最終我決定把牛角包送給那個女孩,換來她的微笑,也換取了自我感覺良好。往街上繼續向前走,遇上第二個抱着小狗的女孩,再遇上第三個抱着小狗的女孩,然後遇上第四個抱着小狗的女孩……朋友B說:「你看,是有組織的團隊。你不要忘記,你的錢是日以繼夜工作賺回來的。」

朋友B說得沒有錯,我自問太沒智慧,未有了解箇中情況,便墮入陷阱。當然,現代「丐幫」也實在太進步,行丐者配隻小狗,等於在原有的可憐加上精緻的可愛,站在Marketing的角度,真的很煞食,能吸引一批全新捐獻者。

記得有前輩提點過,不要計較行丐人士的真偽,畢竟他們的生活不會特別好,放下了錢,就當作幫人,不用太過執着,不必回頭再想。我曾經也同意這種論調,但這種「當作幫人」只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有時做人要宏觀一點看事情,若是助長社會歪風,就要收起無謂婦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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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偉•旅遊飲食寫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