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倒米

與太太到一日本拉麵店晚膳,據聞該店質素不俗,屢獲好評。甫坐下,一名男店員非常殷勤地招待我們(我懷疑他是店東),還奉上餐牌。

餐牌內款式眾多,花多眼亂,我們便叫另一名中年女店員過來,只見她反應和腳步也十分緩慢,和剛才那男店員截然不同。太太問她: 「請問『北海道牛油拉麵』和『函館牛油拉麵』有甚麼不同?」她的答案很妙:「其實都係一樣,只係個名嘅分別。」

我覺得難以置信,便轉過頭來看着她,表情大概是:「唔係啩?」但她似乎沒有意欲再解釋。我即時想起《麥兜》電影中麥太與茶餐廳店員的對話,然而,那兩款拉麵價錢明明是不同的,怎會是「都係一樣嘅啫」?很明顯,這位外表相當頹廢的店員,根本不了解該店的食物,而且亦無意深究,客人問起,便隨意敷衍兩句。我深信,那位殷勤的男店員一定會給我很好的解釋。

最後,太太點了較平的那碗拉麵(這也合乎邏輯吧!)進食完畢,到甜品時間,太太想吃「紅豆牛奶布甸」,便叫那女店員過來 (後來我們很後悔,為何老是要叫她來),她竟然說:「今晚沒有紅豆,只能給你淨牛奶布甸,但價錢一樣。」我和太太聽得目瞪口呆,這是甚麼話?是真的,還是她「老作」?本來我們真的很想找那名殷勤店員問個究竟,可惜甚麼胃口也被這位女店員掃清,我便說:「不用了,麻煩你結帳吧!」

坦白說,那店的質素確是不錯,但觀乎當晚店內的情況,生意只是一般。做飲食業生意的朋友說,如今最大的難題是員工,請人難,請好人更難。管你有出色的食物和裝修,一個「Hea」員工,足以幫老闆「倒米」,而今時今日的香港,「Hea」的員工肯定比好員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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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