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大整蠱

初中某天,一同學突然凝重地向我說:「某歌星死了!」我大驚:「真定假呀?」他說:「你唔信問吓其他人吖!」 我問了一眾同學,人人皆說是,神情還相當哀傷。那時還未有互聯網,加上所說的全是推心置腹的好友,我便深信不疑,還懷着非常沉重的心情回家,將消息告訴母親。母親頗喜歡那歌星,一時之間也變得失魂落魄。

到了「六點半新聞」,各人正期待看到有關消息。豈料,等到體育新聞,仍然沒提過那歌星的名字,我們覺得有點奇怪,後來更見到他於《勁歌金曲》出現,媽媽便開始懷疑,然後致電親友求證。從她談話時的表情,我便知道自己「中伏」,至於我當晚的下場,自然不用多說……

翌日,我懷着極其憤恨的心情回校。同學們一見我,紛紛掩嘴偷笑,我正想破口大罵之際,某同學竟先發制人:「擒日係愚人節呀,你咁都信,哈哈哈哈!」那是我第一次聽到「愚人節」,因那極其不快的經歷,自小便非常討厭愚人節。

十多年後的某個下午,某同事致電,說某歌星去世,還叫我馬上回公司就位。我笑着說:「唔好玩啦!」只因她說的名字,正正是當年同學所說的同一人,而當日,剛巧又是愚人節。對方靜默了好一會,我感覺到氣氛有點異樣,心想:電台同事應該不會像我的同學般,拿這些事來開玩笑吧!再扭開新聞台,才確定那是事實。

那是十一年前愚人節所發生的事,直到今天,我仍然希望,那只是愚人節的一則「大整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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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