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癡白不癡:平凡的人生

我喜歡看陳慧的小說,大多短篇幅,以簡單文字描述生命中某些平凡場面,沒有發生任何重大事故,像呼吸又像流水,留下偌大想像空間,容易勾起讀者感情,特別惹人共鳴。

其實這就像大多數人的人生,大部分時間沒有大起大跌,沒有生離死別,更沒有爭產、槍戰、咳血、屍變、猿人襲地球、魯賓遜漂流、沒法遇上Natalie Portman或是梁朝偉般的情人、沒有Steve Jobs般的傳奇人生,從來都長命,從來都平凡,加起來就是普通的一生。

普通到我們會感到沉悶,有時就被多采多姿的影視作品所吸引,誤信電影,也就誤信完人,誤信愛情,也就誤信永恒。睡覺時沉迷於潛行好夢,醒覺時又只好悲嘆苦悶不堪的人生。

及至後來成長起來,懂得平凡的好,才開始認真審視自身。

原來生活平凡也有快樂,同樣活得普通也會揪心。每個人都在演活一齣好戲,即使沒有史詩式橋段,外人看起來都一式一樣而且毫無驚喜,可自己就是沉溺其中,經歷或浮或沉,回味或苦或甜,投入萬分,戀上了自己的人生。

所謂戀上,也不一定是愛上,也可以是憎恨,總之有了生命的牽絆,從此心靈上就無法活得普通。

這樣外表平凡內心複雜的人,渾渾噩噩過了若干年,偶爾讀到同樣平凡的故事,就心生共鳴,同是天涯平凡人,腦中打仗過日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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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 創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