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父母的眼淚

男女有別,父母、夫妻也有別。單從一齣電影,已能發現大家看事物的角度大不相同。

過年前和太太看了《孤星淚》,開場不久,便見太太在偷偷的啜泣。那一幕是芳汀快將離世,她唯一的牽掛,就是遠方孤苦伶仃的愛女柯賽特,她拚盡最後一口氣,託孤

冉阿讓。當時太太看得淚流滿面,並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想那幕必定觸動了她的母愛,還有她和母腹中女兒之間那份難以言喻的維繫。我也覺得那一幕相當感人,卻未至於要落淚。

直到接近結尾,冉阿讓看着柯賽特快要出嫁,兩人如同父女,多年來相依為命,一起浪迹天涯,如今女兒覓得愛郎,冉阿讓邊唱邊哭,既對她依依不捨,但又不忍破壞她下半生的幸福,於是決定不辭而別,準備孤獨終老。看到這一場,我的淚水亦不期然奪眶而出。坦白說,看電影多年,從來不會為類似父愛母愛的場面而落淚(甚至覺得有點「娘」),但這一次,我竟聯想到自己快要成為女兒的父親,還想到,終有一天我也要將愛女交給她的如意郎君,到時可能我會比銀幕上的曉積文哭得更淒厲。

結果,我們都帶着一雙哭紅了的眼睛離開戲院。太太問我:「女兒還未出世……我們會不會誇張了一點?」想起龍應台在《目送》中的一句:「……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我跟太太說:「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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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