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當關:醜漫畫

提起日本漫畫,大家腦海裏自動浮現的多數是極盡美形、眼大大的俊俏人物設計,精裝的幻想衣飾與華麗兵器,甚至童顏巨乳的性感女角……但其實日本漫畫因為歷史悠久,閱讀階層及年齡層非常廣,不同題材風格的容納能力很大。有不少成年人主題的作品,可以全憑故事情節取勝,畫功極度平凡甚至奇醜,都能成為暢銷書。

日本成人漫畫講社會黑暗面的題材特別多,黑幫、監獄、歡場等故事都不少。另外一個特殊的類型,就是專門講金融和高利貸的漫畫,其中首推青木雄二的《浪花金融道》,其畫功非常幼嫩,乍看以為是孩子漫畫,但內裏講的種種收帳手法與欠債人的逃債詭計非常巧妙深入,絕對要花腦筋閱讀。此書連載於90年代日本泡沫經濟爆破之時,非常寫實。

而近年另一本《吸血大耳窿》(原名《闇金丑島君》,真鍋昌平作),畫功更是又醜又草率,卻看得人手不釋卷。它描寫不同類型的人如何一步步墮入借高利貸的不歸路,從追逐面子虛榮的OL到志大才疏的雙失中年,盡顯人性軟弱,很有警世意味。

至於近年堪稱畫功醜陋卻又大受歡迎的代表作,則肯定是諫山創的《進擊的巨人》,雖然愈到近期愈有改善,但最初09年推出時,畫面醜到讓人無法相信竟然能出版的程度。跟前面說的不同,這部講人類與巨人怪物戰鬥的作品屬於少年幻想漫畫,能夠單靠獨特的故事和世界觀設定就成為暢銷作,至今累積已賣超過900萬部。

醜漫畫都能夠熱賣,也不是完全無法歸納原因。前兩部高利貸漫畫專門講人性黑暗,而《進》的故事調子也非常殘酷絕望。平凡甚至醜陋的畫功,反而賦予了這些作品更強的真實感,情形就如寫實的戲需要不太英俊的性格演員來演一樣,我想這種特殊化學作用,就是醜漫畫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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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靖夫‧流行小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