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賢:走出群眾,走入大眾(4之4)

其實那些不希望「現實」被動搖的人,也不一定是自私自利,部分也可能看到「現實」的問題,只是覺得無力改變而已。事實上,一般打工仔顧得保住職位、拚死供一所蝸居,還要供書教學,有空也用來透透氣,還哪有精力和心情遊行示威?即使心底知道發聲可改變「現實」,但良久才見效,遠水始終不能救近火。當下,還是「搞掂自己嗰筆」較好。

對這些「知腐敗但無奈」的人,可能還有種「被代言」的心態,助長他們對抗爭的冷漠和抽離:即既然有群眾高呼「平反六四」和為李旺陽喊冤,又有學民思潮對抗「國民教育」,那「少我一個唔少」,不用找我吧,你們「代我」發聲好了!一些着他們加入抗爭的呼喚,會令他們陷入內心的掙扎,既蠢蠢欲動,但最終被無奈和疲憊戰勝,不無慚愧。在不斷面對這種慚愧和保護機制的啟動下,初時會對這些「呼喚」覺得煩厭,繼而反感,一怒下永久躲進心海中那份虛假的寧靜。

而對那些自命深諳「現實裏生存之道」的醒目人,和那些因既得利益只想維持現狀之輩,抗爭的行為根本是「搞亂檔」;跟他們說甚麼「喚醒」、「守護」,簡直是對牛彈琴。對愈見頻密的社會行動,他們要不是一概不理,繼續自己吃喝玩樂,就是愈發憎恨,巴不得這幫「刁民」盡快靜音和消失,有額外着數時更會加入「五毛」或「臨記」之列,進行對抗。

當然還有俗稱「真心膠」的人,真心覺得這個「現實」並無不妥,「六四」不鎮壓便不會有今天的強國,或即使有問題,也可以在這「現實」裏尋求改善。對以上各種不同的人,我等「刁民」可以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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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賢‧創作人及唱片監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