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賢:走出群眾,走入大眾

(4之3)

我少時所認知的「現實」裏,除前文提過那些「大圍事」外,還有些相當搞笑的「神話」:如不可挑釁四腳蛇,否則牠會褪去尾巴,斷尾會鑽進耳洞;或千萬不要纏着橡筋睡覺,否則橡筋會吸血;又或是吃香口膠切忌吞下,否則要動手術等。縱使這些「神話」如斯白癡,我也要到中學才懂得識破,更何況是那些「大圍事改變不了,於遊戲規則內搵食至上」的大神話?

會質疑這種說法或「現實」,始於89年「六四」、翌年大學2年班「上莊」(出任學會幹事)、再於畢業後與朋友合租單位自住之時,期間對「現實」和既有生活方式的概念,受到不少衝擊,眼界也開闊了點。可是,不是人人也會遇上這種受衝擊的機會;即使遇上,也不一定願意思考和改變。

我不是說思想受到衝擊和改變,一定是好(也視乎怎樣定義「好」),只想說一些我等認為是社會上的不義和病態,在許多人(甚至是「大眾」)眼中,根本是個正常不過的「現實」,只要在內能繼續維生便可,從沒有想過要改變它。如果在這「現實」內獲得一定的利益(如炒樓賺大錢),或衝擊出現得遲(一把年紀才遇上),那希望改變「現實」的誘因就更少。

在這種前提下,就算面對「六四」,他們也會設法避而不談,或想出「當年由外國主導的新聞,也沒有披露事實的全部啊」之類的理由,令自己好過。面對「國民教育」也是一樣,要不是否定「洗腦」這種極端的說法,就是說「教會學校或傳媒也天天洗腦,你們為何不反對他們?」盡量令他們的「現實」不被動搖,直到永遠。

創作人及唱片監製•周博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