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賢:自己飯臭

講了多日愛爾蘭的旅程,卻從未提及那裏的音樂,作為音樂人,是否太過分?但是難得糊塗,既然可徹底放下工作一會,我情願關起耳朵,做個和音樂完全無關的人!

但音樂不會為個人的意志所轉移。整趟行程,我多次聽到愛爾蘭的傳統音樂,那種主要以笛子和弦樂樂器(如結他)演奏、輕快、不斷重複以某種音階系統(Mode或Modal Scale)為框架的樂句、感覺歡欣、帶田園和牧場風味,和像伴隨土風舞或River Dance而奏着的音樂。

走入任何一家店舖(如售賣紀念品的或是超市),總或多或少的聽到它,有時在背景暗暗響着,有時則在店內的傳統音樂專賣角落「播放中」。無論如何,給我的整體感覺,是他們也為這種音樂自豪,視之為民族特色,急不及待要與人分享。

老實說這種音樂,我也喜歡,因為那份鄉土的淳樸和簡單的喜悅,是流行音樂中甚難找到的感覺。話說行程中有晚到酒吧吃飯(沒錯,他們夜間的食肆和聚腳地,基本上只有酒吧),在毫無預期之下,慶幸發現有現場音樂表演。演奏的是對父子,父親玩手風琴,兒子彈結他和間中唱歌。

那晚他們演奏了多首愛爾蘭傳統樂曲,父親玩得相當投入,雙手在彈,腳打拍子,全身擺動。兒子也不俗,以結他為手風琴的旋律提供和弦和節奏,歌聲亦誠懇有力,只是在曲與曲之間,總愛「演」一兩句流行音樂的結他Leg(為人熟悉的短句),以表現其傳統之餘的現代性。

和當地的友人們到酒吧,也遇有歌手演唱出如Danny Boy的傳統愛爾蘭歌曲。我們聽得津津有味,他們倒希望聽聽流行曲。可能跟我們在香港不願聽到粵曲一樣,飯,總是隔籬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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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賢 創作人及唱片監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