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默書

小學時,最害怕默書,偏偏母校的老師卻最愛默書,每星期一次默中文,一次Dictation。默生字、背默課文和詩詞、默國家名,甚麼也要默。我則聞「默」色變,皆因我的背誦能力極低。即使到了今天,一聽到「默書」二字,我仍然會手心冒汗。

練習默書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這一刻明明背熟了,來到媽媽面前,竟可以統統都忘了。媽媽不由分說,便罵我懶惰和心散。可是,誰想成績差呢?我真的努力過,只是人人的資質不同。若然有音樂輔助的話,我的記憶力便會大增。所以10歲時,我已經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整首《愛情陷阱》和《烈燄紅唇》歌詞。可惜學校嚴禁攜帶Walkman,令我的背誦能力無從發揮。所以,大部分的默書都是不合格的。

有次,默生字又不合格,我決定冒死與老師理論:「親愛的老師,為甚麼你一定要用默書來證明我認識那個生字?我能說得出字義,能用它來造句,這不是已代表我懂得那個字麼?」老師瞪大雙眼:「你是否想挑戰我?」我馬上退縮。拿着通紅的「默書簿」回家要媽媽簽署,我又嘗試以上述的論點來打動媽媽,結果卻被媽媽「打多兩藤」。

上星期,美國的好友告訴我,當地原來有一種「病」,叫「串字困難症」,屬「閱讀困難症」的一種。如學童證實患上此「病」,可向校方豁免所有背誦類型的測驗和考試。我慨嘆,生不逢「地」。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