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兩大債主日本和中國在10月雙雙減持美國國債,對市場發出重要訊息,就是兩國都在推動「去美元」進程!如是者,長期靠舉債度日的美國如何延續此生存之道,不無疑問。美債失寵既成新常態,也反映美元正陷貶值危機,全球大量資金須尋找新的停泊目標,說不定正在醞釀「亞元」新時代崛起!
日本和中國近年一直是持有美債最多的兩個海外國家,然而,兩者今年以來均連月減持,其中,中國持美債數量更降至近4年新低,誠然已是美債市場一個「大利淡」信號。
事實上,資金外流不只限於美國國債,美元企業債同樣失寵。近因是美國經濟持續受疫情衝擊,且政局動盪,外資對美元資產的投資意欲下降;遠因是美國長期靠舉債度日,嚴重透支美元信用。美國政府財政不斷惡化,加上近年特朗普政府奉行反全球化和「美國優先」主張,改變全球經貿格局,迫使各大央行不得不落實去美元中心化進程。
全球去美元化成為新常態,除體現於減持美債外,還包括在石油等大宗商品交易中改用非美元貨幣;外匯儲備中持有非美元貨幣佔比上升;不同經濟體之間加速本幣化結算進程,簽訂廣泛互換協議;以及增加實物黃金儲備以對沖美元風險,並加快推動主權數碼貨幣和新經貿結算渠道等行徑。
當美債需求續降,美國將面對兩大問題:首先是「債冚債」面臨斷裂風險;二來是美元需求下降,中長期貶值趨勢難以扭轉。這意味過去大半個世紀,全球經濟以美債、石油、美元為核心的「美元霸權」時代醞釀巨變。
相比之下,亞洲經歷過去廿年磨練,如今經濟與市場發展已相對成熟,在歐美經濟持續走下坡,美國零息而歐洲負息下,亞洲新興經濟體前景更清晰、回報更吸引。11月中,15個亞太地區經濟體聯手簽訂《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組成全球最大自由貿易區,將進一步鞏固亞太經濟在疫後的影響力。誠然,今年以來亞洲貨幣持續升值,與美元貶值之勢形成鮮明對比,正說明資金取向。
有「歐元之父」稱號的諾貝爾經濟學得主蒙代爾曾預言,世界將出現3大貨幣區,即歐元區、美元區和亞洲貨幣區(即亞元區)。如今看來,在美元衰落之下,亞太地區須尋求建立統一貨幣,隨着區內加強經貿合作,下一步將朝着建立相應的金融危機防範機制合作,以尋求共同穩定發展基礎。可見長遠而言,「亞元」興起絕非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