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年金融海嘯後,全球經濟遲遲未能恢復元氣,民怨四起造就民粹主義冒起。同時,主張緊縮政策的傳統經濟學家亦受到批評,令思想偏鋒的現代貨幣理論(Modern Monetary Theory, MMT)今年來引起華爾街熱議,部分美國左翼政客則如獲至寶,成為他們龐大新社福政策的強力後盾。
MMT並非新鮮學說,而是經過約三十年的發展演變。理論最初由一小撮經濟學者提出,他們主張擁有本身央行和制訂貨幣政策能力的國家包括美國、英國和日本,可以透過不斷印銀紙和借貸方式支持經濟,因政府不用擔心破產,唯一的限制是通脹不能失控,因為這會擾亂經濟。
該理論之前長期受到忽視,今年卻突然爆紅,打入主流社會,部分原因是得到美國民主黨紐約州眾議員奧卡西奧─科迪斯的「加持」,認為MMT可為她提倡的「綠色新政」(Green New Deal)提供龐大融資,更在其社交網站展示自己捧着首部MMT教科書《宏觀經濟學》。
該書其中兩位作者是MMT先驅,同樣來自澳洲紐卡素大學的經濟學家Bill Mitchell及Martin Watts。
另外,有意競逐二○年美國總統的獨立參議員桑德斯,一六年選戰時曾經聘請MMT經濟學家Stephanie Kelton擔任顧問職位。
惟MMT與傳統經濟智慧明顯背道而馳,遭到很多學者、官員及市場人士口誅筆伐,反對者包括聯儲局主席鮑威爾。紐約聯儲銀行前行長達德利表示,主張MMT的人士希望得到免費午餐,美國前財長薩默斯批評MMT存在「謬誤」,而全球最大基金公司貝萊德舵手芬克更形容MMT是「垃圾」。
雖然MMT被視為洪水猛獸,但是與主流政治現實相距不遠。美國在過去七十七年中,只有十二年錄得財政盈餘。
一直反對增加政府開支的共和黨,自總統特朗普上任以來,透過減稅和增加軍費,已令美國財赤增加1萬億美元,但從債息水平來看,債權人似乎不太擔心華府的償付能力。
再者,獲提名成為下任歐央行行長的拉加德雖不認為MMT是萬能藥,亦不相信現時任何一個國家可持續地推行,惟承認或有助短期內打擊通縮。
有「鱷王」之稱的全球最大對沖基金Bridgewater創辦人達利奧則稱,某程度的MMT將是無可避免。他指,過去四十年是由央行主導經濟的時代,但現時減息和購買資產未能發揮刺激經濟的作用,因此會由俗稱「MP3」的第三代貨幣政策,即財政和貨幣政策協調取代,再加入MMT經濟師提出的元素。